路临川不置可否。
岁橙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疯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变成龙,除非……”
“除非以血换血，剔骨换骨，走过地狱烈火,然后继承龙族的传承。”路临川说得云淡风轻。
“你是不是已经继承了龙族全部的传承？”岁橙问。
路临川点了点头，岁橙心中却仿佛被压着一块巨石，自责感压的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哪有路临川说得这么轻松啊,简简单单几句，但真正的经历却远比这难千百倍。
且不说以血换血、剔骨换骨，那地狱烈火是将他活生生烧死然后重新铸造身体。
怪不得他周身的妖力会这么强盛,一回来就能从轩辕安手下抢亲。
“为什么？一旦变成妖兽,就会成为异类，被人类所忌惮追杀,而龙族只会更可悲啊,它们……”岁橙说,“你本来那么大好的前途……”
路临川嗤笑一声：“橙橙,这不全都拜你所赐吗？”
这句话彻底打击到了岁橙。
是啊，如果不是她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哪怕是系统控制着她做的。
当初、当初她就不该回来。
岁橙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垂头看着地面，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无助和失落蔓延在她周身。
路临川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对不起。”她说。
“你觉得现在说还有用吗？”路临川说：“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吗？我能重新变回人类吗？孟槐能回来吗？”
“孟……”岁橙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想起路临川不让自己喊孟槐的名字,于是换了个称谓：“他果然……死了吗。”
“你现在还在这演什么戏？又没有别人。”路临川说。
“对不起，对不起……”岁橙摇头,“我就不该让岁银白去找他，不该让他和他们一起去救你。”
明知道就算她不让岁银白去找他，孟槐也不可能对路临川置之不理,可浓重的自责懊恼还是将她给淹没。
路临川一双古井似的眼越发幽深暗沉，他并未多发一言，转身出去了。
独留岁橙在房间里，她将脑袋放到膝盖上，然后蜷缩成一团，任由各种负面情绪影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
翌日，岁橙整晚睡得都不安稳，一会是梦见路父路母要杀了她，一会系统又重新出现要争夺她的身体，要么就是孟槐向她讨债。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污蔑路临川，我又怎么会死，还我命来——”
岁橙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醒了？倒是不用我来喊你。”路临川站在她床侧。
突然的声音让她又是一惊，呼吸急促。
她问：“有事吗？”
“做饭。”路临川突然将一件东西扔过来，岁橙从下意识接住，打开后发现是一套新裙子和一件围裙。
路临川又准备走，她连忙喊住他：“那我脚上的脚铐怎么办？”
“放心，它会自动调节，足够你在整个房子里自由活动了。”
也就是说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房子。
岁橙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不满，等她回过神来，路临川就已经走了。
岁橙连忙将裙子换上，裙子是很宽松居家的款式，她只能庆幸路临川给她买的不是裤子，不然她还真要为难怎么穿上去。
将围裙也一同穿好后，她便准备出去，刚走到房门前，它便仿佛有感应般自动打开了。
看来这道门果然是路临川用灵力给控制着的啊。
她以为出去会有不一样的风景，谁知外面依旧的墙壁依旧涂着黑漆，让整栋屋子都显得十分压抑。
不过好在格局和她以前跟路临川住的房子没太大区别，轻车熟路来到客厅，就看见路临川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脑。
岁橙在他不远处顿住脚步：“哥……你想吃什么？”她本来想喊哥哥，又觉得不太合适。
“随便。”路临川头也不抬地说。
岁橙点了点头，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满满的食物，从水果到蔬菜，以及鱼虾肉蟹全都应有尽有。
这可不太像路临川的风格。他是个工作狂，修道者又不用像凡人一样吃五谷杂粮来补充营养，所以他的冰箱从来都是空的。
直到后来和岁橙住到一块，她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他才不得不多囤了一些食物，不过也仅限于请米其林厨师来家里做。
岁橙拿起蔬菜看了看，发现上面居然还有水珠未凝结成冰。
她扭头问路临川：“这是你刚买回来的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路临川就瞬间否认：“不是。”
但这看起来有点欲盖弥彰啊。岁橙挑了挑眉：“那这上面为什么还有水珠？”
“不知道。”这样说着，路临川余光却偷偷瞄了一眼蔬菜，“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还不快点去做饭。”
岁橙撇了撇嘴，从里面拿出几样简单的食物就去厨房了。
从穿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自己亲自做过饭了，所以刚开始还有些手足无措，到后来就慢慢熟练起来。
其实她上辈子的厨艺也不能说有多好，家常菜还是会做的。
过了一会，她将熬好的粥和西红柿炒鸡蛋放到桌子上。
“那个，饭做好了。”她对着路临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