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临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亲自为岁橙下了厨,虽然嘴上说着厌烦她,甚至要报复她,但他心里却从未忘记她的任何习惯。
她虽说随了饕餮的习性贪吃,百无禁忌,但却最喜欢吃肉类。
她跟他一样喜欢吃甜食,却吃不得他那么甜的,适中就好。
她不喜欢吃麻烦的东西,龙虾和螃蟹壳都要给她剥好。
她……
路临川一边唾弃自己这么舔狗的行为,手上为她做饭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但饭还没做好,就有不速之客先一步到来。
一遍又一遍地门铃声不断催促路临川来到客厅,他打开监控,看见来者又是自己师傅。
“有事吗?”他问。
大门前的师傅笑嘻嘻地提起自己手中的药在监控前晃了晃:“我来送药。”
路临川皱了皱眉:“上次的她还没喝完,不用了。”说着就准备关掉监控。
“别着急。”师傅赶紧说:“这次和上一次的药不一样,上次的药是我拿多了,她这段时间应该换其他药,这样才能好得更快。”
“行吧,你放门口吧。”路临川说。
“不行,”师傅说:“这幅药还得配合我的针灸,双管齐下才能保证她腿部的恢复状态,否则万一她的腿留下什么隐患怎么办。”
路临川刚想拒绝,就听见铁链的声音,紧接着岁橙就出现在楼下:“谁啊?刚刚好像有人按门铃。”
“没什么。”
眼看他就要挂掉电话,师傅连忙加大声音:“诶,是岁橙吗,是我啊,你师叔!”
“是师叔啊,”岁橙走到监控前将路临川拉开,然后笑着说:“来给我送药吗?”
“对,还得给你做针灸,你让路临川把门打开。”师傅说。
“哥哥,可以把门打开吗?”岁橙问。
“没必要。”路临川语气冷淡,“我看你的腿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做针灸。”
“让他们进来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其他人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自闭了。”岁橙看他依旧面色固执,于是走到监控外摇了摇他的胳膊,讨好似地说:“哥哥,你最好了,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路临川抿了抿唇,还是说:“仅此一次。”
岁橙高兴地点点头,想去按下开门键,结果刚碰到开关,就感觉手指突然被猛地一电,下意识缩回了手。
“嘶。”
路临川见此按下了开门键,然后淡淡地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碰你不该碰的东西。”
岁橙吹着自己被电的手指,心知他是在开门键上面下了禁制。
其实就算他不下禁制她也不会逃跑的,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她的信任。
想到这里,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啊。
“叹什么气,我可是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叹气,这样下去你师傅可是会心疼的。”
突然传来的声音将岁橙拉回现实,她扭头看过去,进来的不止是路临川的师傅,还有她的师傅。
“掌门!”岁橙眼睛一亮。
路临川对多出来的一个人毫不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似的,他扫了一眼两人,说:“施完针就走。”
这时师傅突然嗅了嗅鼻子,疑惑地问:“怎么有股烧焦的味道?你们两个在家里玩火?”
路临川脸色骤然大变,顾不得解释就赶紧往厨房走。
他的鱼!
“丫头。”掌门在她面前顿住脚步,依旧端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此时在岁橙看来却格外亲切,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师傅。”
这可让掌门一下子手足无措了:“怎么了,过得不开心吗?”
说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她现在是被路临川囚禁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开心。
“没有,我很开心。”岁橙笑着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眼中的泪水不掉下来:“只是能这样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能以最真实的、不被系统所控制的自己见到如生父般的您。
“都多大了,”掌门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还哭鼻子,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哭鼻子啊。”
“你还别说,就连小时候我都没见过岁橙哭鼻子,当时我还纳闷她是不是天生感情缺失。”师傅也说。
掌门白了他一样:“你也好意思说,整天神龙不见尾的,你能见过丫头小时候三次都不错了。”
“嘿嘿。”师傅笑了笑,“那也是见过。快说,岁橙你是不是小时候都背着我们偷偷哭。”
他朝着岁橙挤眉弄眼。
“我没哭。”岁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师傅却被逗笑。
掌门护短的性子发作,警告似地轻咳一声:“收敛点,这是我徒弟。”
“行行行,有徒弟了不起啊,谁没个徒弟呢。”师傅撇了撇嘴,朝厨房吆喝了一声:“徒弟,一会儿你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厨房压根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