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深秋时节了。冯欢欢将老妈的行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件能御寒的厚衣服。吃穿是人的基本生存问题,这个得不到解决,简直就是要人命啊。而且自从上次在空间大闹一场后,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怕冷了。她下意识地感觉被超能力侵蚀还是挺可怕的,于是彻底绝了利用超能力的想法。心里只想着只要你不找我麻烦就好了。
冯欢欢也试着从地里捡些棉花团,或者从鸭棚里薅些鸭绒,可是她想得到的,早有人想到了,她干活也不咋地,自然收获甚微。
这天她看见秀儿在喂鸡,脑子里灵光一闪,这鸭绒照不到,鸡毛行不行呢?她赶紧跟在秀儿后面捡鸡毛,没一会就捡了一大把。秀儿一扭头,看见冯欢欢拿着一把鸡毛,莫名其妙的问她,“小李,你这是干嘛呢?”
冯欢欢愣住了,“我——我——我想做个毽子。”说完匆匆跑回了屋,将鸡毛往布里一搁,冯欢欢立刻意识到不行,实在是太硬了。
天一天冷似一天,冯欢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这天她从后山上下来,正好看见大队里的沈二狗去放羊,她脑海里立刻冒出了阿宝那厚厚的羊毛坎肩,身上顿时一阵暖流流过。她也顾不上沈二狗的风评不咋地,直冲几只羊扑过去,根据宋丹丹的理论,两只手拼命从羊身上往下薅。
可是,可是,那羊一点都不傻,拔我毛呢,我还冷呢,抬腿全跑了。
冯欢欢看着那几只羊远去的身影,再看看手上仅存的几根羊毛,背景是沈二狗那皮笑肉不笑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冯欢欢刚想扭头走,忽然觉得这沈二狗的样子好奇怪。她掉过头,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人歪着头,眼角斜着往上飞,嘴角耷拉着口水,手里的羊鞭乱挥,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乱颤。冯欢欢纳闷,只是听说这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动手动脚,没听说他痴痴傻傻啊。她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干嘛呢!”
沈二狗掉过头,“花姑娘,花姑娘,我给你跳个舞,我给你唱个歌——”冯欢欢一看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恶心的不行,连忙后退几步。沈二狗一把扯住她的袖子,“花姑娘别走啊,我给你吃好吃的,可好吃了——”
冯欢欢皱着眉头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了几颗小小的蘑菇,她顿时明白了,大叫着拍他的头,“你个傻子,这是毒蘑菇,你中毒了——”
她赶紧拽着他往回走,费了好大力气,一直拽到沈芳面前。沈芳正在队里忙活,一看冯欢欢拉着她哥走了过来,赶忙迎了上去。“小李,这是干嘛呢?”
“你哥吃了毒蘑菇,中毒了,得赶紧让他吐出来。”
沈芳瞥了一眼她哥,摇了摇头,拽过冯欢欢,“他没事,这蘑菇死不了人,就是能让人发神经。”
冯欢欢目瞪口呆,“知道有毒还吃?!”身边响起一阵哄笑,队里的人都围着沈二狗取乐。
“二狗,吃啥好吃的!”
“好吃好玩,还有花姑娘!”
沈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哥,别闹了,赶紧回家去。”
冯欢欢连忙补充一句,“羊还在山上。”
沈芳拉着冯欢欢往后山跑去,“咱们找羊去。”
沈芳跑的飞快,冯欢欢都有点追不上她,“你慢点慢点。”
“小李,你以后别搭理我哥。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他好吃懒做,娶不上媳妇,他想要的只有通过吃蘑菇才能得到。”
沈芳一直跑到一群蘑菇前面停下来,“这就是那毒蘑菇,很鲜美,很好吃,但是有毒。三年灾害的时候,连这个也吃没了。有个饿极的人找到了一堆,结果吃多了死了。村里以前的地主婆,受不了□□,吃这个发疯了。人猛的一吃它,会干不敢干的事,说不敢说的话。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会上瘾,伤脑筋伤身子。”
冯欢欢一把抓住一头羊,愣愣的看着沈芳。
天黑透了,冯欢欢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沮丧的回到村长家,手里还提着一兜子羊毛。秀儿神神秘秘的对她说,给你留了饭,吃完找村长去。冯欢欢诧异,这屋里最神秘的便是这位了,成天早出晚归,要么就在堂屋里跟各色人等讨论各种“大事”。冯欢欢来这里几个月了,统共没跟他说上几句话,这时候怎么想起她来了。
冯欢欢在后院找到了村长,他正在给菜园里浇大粪,那气味简直不能太“好闻”了。“哦,小李啊,你到堂屋等我,我收拾一下。”
好半天,村长才出来,虽然冯欢欢觉得他身上那股味道实在顽固,表面上还得装成一幅乖乖的小学生的模样。
“小李啊,又到年底了。咱村里有几个返城指标,村委会觉得你这同志表现还不错,所以想将这指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