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程平果然在齐州府遇到了周通。
彼时程平正在跟船家买白莲藕。
这齐州城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城内有好大一个湖曰白镜湖,碧波千顷,其出产的白莲藕最是有名,程平贼不走空,既然来了,又正当时令,自然不能错过。
船家大概没遇到过这么又馋又不拘礼的读书人,忙笑道,“郎君且稍等,我让家里的给你把藕洗干净,莫弄腌臜了郎君的袍子。”
程平咧着嘴笑道,“真是多谢郎君和娘子啦!”
船娘年纪不大,听了程平的话,红着脸福一福,自去船尾洗藕。
船家笑着摆手,“当不得郎君一声夸。”
程平又问:“不知有没有多余的竹篮?可否一并卖给我。”
船家让程平稍候,过去问他娘子。
……
正翘首等着脆藕呢,有人拍自己肩膀,程平回头,是周通,忙笑着打招呼:“先达兄!”
“悦安,我刚叫你,怎么不答应?”
悦安是县试前,柳夫子给程平取的字。
程平不好说光惦记吃了,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先达兄也是今天到的吗?”
周通笑道:“我何曾是今天才到的,得了县试的信儿,拜了明府领了文书,我就来了。”又羡慕地说,“我不比你,名次好,心下自然安定。”
“都是一样的,州试又不看原先的名次,也不是同一个主考,考题也不一样,兴许这次考得更好呢。”程平又比出更具说服力的例子,“听闻说前科状元县试府试俱是不佳,后来礼部试竟然一举夺了状元。”这个是前些天县试的时候,听一个消息灵通的考生说的,兴许本次州府试还能再遇到他。
“你莫要安慰我了。我们考的是明经,又不是进士科。诗文这种事,主考不同,各花入各眼是有的。我们考的这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自己什么样,自己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