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令言瞧出了账簿上的猫腻,但却只是那么一瞬的激动,接着就打算还是不要来管了。
她都能瞧出来的东西,老太太自然也瞧得出来,自己没有必要去管。
“祖母,言儿也瞧着这账簿没有什么差错。”
老太太原本很期待令言说些什么,但见令言这般,就有些生气了。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挥挥手说道:“既然吕掌柜的账簿没有什么差错,那便让吕掌柜回去忙吧。”
吕掌柜庆幸地就要告退,令言却急了:“祖母,这账簿……”
老太太就知道令言心善,不会眼看着侯府被人暗算了还放任不管,便问:“账簿如何了?”
令言缓缓说道:“这账簿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但这墨迹很明显是新墨,并非是连着半年来记下来的账。”
吕掌柜立即说道:“大小姐,您这就不知道了,我们酒馆里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些脏了,因此每次来交账簿之时都要重新誊写一番,但这并不代表这不是我们酒馆每日里记录下来的账呀。”
令言看着眼前油滑的吕掌柜,问道:“掌柜的,我们看账簿,并不在意账簿的新旧,要的就是一个真实数据,您不妨把旧账簿拿上来吧。”
掌柜的一呆,他哪里敢把旧账簿拿上来?
若是按照旧账簿上的账来瞧,自己不知道得少吞多少好处!
“这,大小姐,旧的账簿不慎丢失了……”吕掌柜挠挠头。
令言笑了:“吕掌柜,能把账簿丢失,可算不了一个好掌柜,您拿什么证明交上来的账簿是真实的?京城之中咱们赵家的酒馆算是最红火的了,外人都眼馋咱们赚得多,可到了您这里,却成了几乎赔本的买卖,您说出来自己相信么?”
吕掌柜完全没想到令言会用账簿的新旧来讨伐自己,他赶紧辩解:“大小姐,您误会了,之所以咱们生意红火,那是因为价格定的公道,咱们买菜都是买最好的,差价根本赚不到,因此客人才多,但都是薄利多销,根本赚不到钱呀。”
令言合上手里的账簿:“既然吕掌柜口口声声赚不到钱,那咱们不妨从今日起派个人去酒馆里瞧着,每日看了一看新鲜的账簿,试试看咱们京城最红火的酒馆是否真的做的是赔本的买卖,可好?”
吕掌柜哑口无言,登时恼了:“大小姐!您不做生意,自然不知道做生意的苦!吕某人为了侯府的生意受苦受累可您却不信任吕某人,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见令言只是个年轻女孩儿,便想压制令言,老太太正担心令言支撑不住,却听到令言猛地把账本往桌上一摔,大声说道:“好!你口口声声说你买的都是最好的菜!那你便告诉我,你买的大葱几个钱一斤?白菜几钱一斤?猪肉,萝卜,豆腐,都是多少钱一斤?”
吕掌柜瞪着她,也不肯认输,立即就回答道:“大葱五文钱一斤,白菜三文钱一斤,猪肉,猪肉是二十文钱,啊不对……”
令言直接打断他:“你还敢说你没有欺瞒主子!你这账簿上清楚地写着大葱六文钱一斤,白菜五文钱一斤!这是什么说法?”
吕掌柜顿时有些腿软:“不,是,是我记错了……”
“堂堂掌柜,一会儿丢了旧账本,一会记错了买菜的价格,一会说酒馆赚不到钱,吕掌柜啊吕掌柜,我爹爹是当朝在职官员,我大哥一向铁面无私,二哥嫉恶如仇,若是查到你有不妥的行为,定会将你送入大牢,你若再不说实话,我立即着人去请爹爹回来,看你还敢不敢在侯府的账面上动手脚!”
吕掌柜慌得四下里去看,一心想找话儿打岔,老太太也恼了:“如此欺瞒主子的货,先着人打三十大板!来人,动手!”
眼见着板子要打到屁/股上,吕掌柜立即哭丧着脸招了:“大小姐,是小的错,小的是贪了些银子,可也没有多少,就,就那么几十辆,还请您饶了小的……”
令言不为所动,挥手让人继续打,板子打下去,吕掌柜疼得哇哇乱叫,赵令语不悦地说道:“大姐姐还是等爹爹回来再处置吧,姑娘家何必打打杀杀?”
令言不看她,继续让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