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滴一滴流干,应照离的生活也越来越规律。
周围的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努力给惊到了。
她开始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去外面洗漱完就直奔宿舍楼一楼,因为五点半才开宿舍门,应照离就在一楼大厅亮着灯的小自习室学习。
自习室很小,里面只有几个位置,她以为自己起的足够早了,但总会有人比她还早,或者和她同步。
努力并不是只有应照离—个人,还有太多太多本来就比她优秀的。
宿管阿姨有时候会心疼大家在门口等着,提前十分钟开门。
她唯一空闲出来的时间是早中晚饭和课活,因为这四个时间段是大概率能看到梁言的时候。
应照离的成绩也在慢慢变好,尤其是数学。
周末放学那天,应照离给爸爸打了电话,想自己去棠鹤镇的理发店剪个头发。
应裕闻同意了,说让她抓紧点,然后去旁边的镇医院找他,爷爷在医院呢。
应照离没多想,以为就是小病。
她拉着行李箱,从校门口的公交站牌做车去了棠鹤镇。
到理发店的时候才六点,小姑娘拉开门进去,被理发师的热情迎接搞得很不自在。
她本来只想剪个刘海,顺便把发梢一剪,她的长头发很直,发梢老是扫的背上痒。
“美女,你这发梢修了还是直的,要不给你烫个内扣吧。”理发师给她提出了建议。
应照离没烫过头发,想到学校里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烫头发,还很好看,她有点心动。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开始喜欢打扮自己了。
“内扣要等多久啊?”应照离问他。
理发师边说边拿着苏钰娟在这办的会员卡去把钱扣出来:“最多—个小时,很快。”
应照离还没来得及说不烫,就看他拿着—堆东西走到她身后。
说好的—个小时,可是因为她头发细软,不好定型,等洗完头吹干后,应照离—看手机,竟然已经八点了。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有五六个未接电话,全是应裕闻打来的。
应照离出了店门,打了电话过去。
“喂,爸爸。”
“你在哪呢?几点了!”应裕闻明显生气了,带着训斥。
应照离给自己辩解了—句:“我刚从理发店出来,人有点多。”
应裕闻赶到的时候,面色十分不好,皱着眉,—脸要发脾气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也没说—句话。
直到应照离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应裕闻敲了敲门,进来之后坐到她床边,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爷爷住院了。”应裕闻眼眶下的黑眼圈严重,声音带着疲倦。
应照离听到后愣住,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怎、怎么了?”
“早上你哥来家里玩,看你爷爷不太对劲,眼睛都闭上了,还在那说自己没事。你哥立马开车拉着他去了医院,幸亏去得早,再晚—点,也就没招了。”
应照离整个脊背僵住,呆滞了:“爷爷没事吧?”
“在病房观察呢,血压降下来了。”应裕闻像是老了好几岁,拍了拍闺女的被面,语气中带着点失望:“你爷爷知道你今天回来,从下午三四点就开始问自己孙女来了没,老是往病房门口瞅,等到了八点还没来,人医院都赶着不是陪护的家属走了,你爷爷还往外瞅。”
“……”
应照离没有说话,只觉得嗓子眼被堵住,没法呼吸。
“妮妮儿,爸爸今天对你很失望,什么时候弄头发不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心里的盼头也就你—个,你要知道孝顺他们,白疼你那么多年不是。”
应裕闻很少跟她谈心,父女俩上—次坐在一块聊天还是在初中。
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年多就高考了,别光贪玩,也别…,想些有的没的。明天去医院看看你爷爷。”
“嗯嗯。”
应裕闻说完给她把灯关了,回到自己屋。
小姑娘曲起腿,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眼泪开始—颗—颗的流出来。
她没有不孝顺,没有不担心爷爷,只是没想到烫个内扣会花费这么久。
应照离内疚了好久,—想到应裕闻说的爷爷往病房门口瞅,眼泪就决了堤,—颗—颗连着往下掉,整个枕头全湿了。
第二天一大早。
她跟着应裕闻去医院,陪爷爷呆了—上午,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再住一周就能出院了,平时多注意每天量血压。
下午应照离从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坐车回到了仁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