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邪神教!】
这极简的字句就好似震耳的天雷狠狠地轰鸣于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质疑,嘲讽,鄙夷,厌恶,深思,希冀,以及小玲与伏间濑的信任,诸多的目光在此间汇聚。
【果然是狂傲的宇智波,自以为驱赶走了一些地痞流氓就能够说明什么了吗?】
【邪神教,那可是邪神教!!】
【年轻气盛、不知所谓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来自死亡、来自恶魔的恐惧!】
大多的人看向立于场中央的少年,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个笑话。
当然有这样的想法也无怪他们,毕竟,那个神秘而诡异的教团可是在一夜之间将汤隐村屠了血流成河。
如此战绩对比起来,双方根本就不是在一个量级上的存在。
虽然四年前的流血事件没有再一次的被复刻,期间有所掀起的波澜也只是与少女失踪、以及给不敬者施下生命倒数的诅咒这种小事情。
可是那三个字,那个神出鬼没的教团就像是一条隐没在黑暗中的巨蟒,就如同一头潜伏于深夜中的梦魇,死死地压制在所有汤之国居民的心弦上。
保不准哪一天就会扑出来将冒犯它的人、以及其周边的无辜人员全部拖下不见底的深渊!
但是今天,
就在今天!
视野中的那位少年再度轻描淡写地提及了那个教团,甚至还立下誓言要将那些裹挟着极大恐怖的存在全部剿灭!!
这怎么可能?
这家伙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沦为那个教团的祭品!!
【不过,】
【不过若是他真的能够将那个恐怖组织抹除掉,那该多好。】
【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吗?】
【有可能的吧?】
【毕竟,】
【他来自宇智波!!】
在这样的微茫意愿之下,围拢在外围的人群开始向两侧退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两名青壮的搀扶下出现在荒的视野中。
“好了,让我自己来吧。”
在轻声摒退了两位搀扶着自己的青年后,他将目光郑重地落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并缓缓开口。
“鄙人稻叶彻治,是苟活于这片城区的普通居民,这里见过荒族长了。”
他完全没有在意在场其余人的目光,径直朝着视野中的少年艰难躬身。
这一幕也吨数引起了周遭围观者义愤填膺的惊呼:
“您这是在做什么稻叶前辈?”
“何必要向这家伙躬身!”
“喂,你小子是不懂礼节吗?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
此间,亦有不满地声音从人群中爆发。
他们对视野里那一身傲骨的桀骜少年早就有了不满。
哪怕对方为小玲的母亲找到了暂且续命的医师与方法,
但是,那笔作为雇佣的钱财本就是属于汤之国,属于他们自己的!
这令人厌恶的家伙不过只是充当了一个中间媒介的作用。
仅此而已!
不过,如此直接的质询并没有能够令荒的脸上有任何的动容,理由依旧此前。
习惯了木叶的排斥,习惯了同伴的异芒,他,又或者说他们这一族早就变得‘刀枪不入’。
但是,其没有说话,却不代表着没有人为之开脱。
“安静!”
一道沙哑的低呼骤然响起,
只见,那腰杆微驼的老者赫然转过面颊怒斥着。
“稻叶前辈,您没有必要这样维护他,我们没有一定要求助于这家伙不可,况且宇智波一族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
面对老者喝斥,有人却并未就此收敛,反而叫嚣愈烈。
毕竟眼前的少年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忍者,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只是,出声的家伙似乎忽略了前者口中的称呼。
“闭嘴!”
还不等那人继续说完,稻叶彻治便陡然怒吼打断。
【这些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家伙!】
【一夜清扫整个汤之国地下的疯狂手笔,信手要剿灭的邪神教的强硬宣言。】
【这样的一切,这样的凭证,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还凸显不出他的身份吗?】
【汤之国也不算闭塞吧!!】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扫了那些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后辈,其旋即扬声将心中的推断低吼了出来:
“立于你们眼前的少年是:宇智波一族的现任族长·宇智波荒。”
“就是在火之国东部边境,曾直面过雾隐村四代目水影阁下,云隐村四代目雷影阁下的那位!!”
且随着这样的字句脱口之后,他心中的揣测愈发的笃定。
于之身前的这位少年,必然就是流传于传说中的那位存在!
只不过距离对方三年前的那场扬名之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且在此期间包括木叶在内的参战忍村都没有过分的宣扬这件事情。
所以才让人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位年纪的忍者,就是被誉为血之修罗·宇智波荒本人!!
此言一出,周遭刹那就安静了下来。
不止是窃窃的私语,就连整个场面的呼吸声都似乎泯没完全。
也就是在此时,他们才慢慢体味到、回溯到,方才稻叶老人口中的‘荒族长’到底代表着怎样的一个含义,怎样的一个存在!!
“请允许我代替身后这些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的乡亲们,表达最真切的歉意。”
稻叶彻治再度躬身,声音也愈发的恭敬。
这不仅仅是源自其心中的笃定,亦是因为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否定这件事情。
“哦。”
“然后呢?”
对于身前老人以及汤之国居民的表现,荒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包括声音也还是那副冰冰冷冷的状态。
没有半点因为身份被揭开的恼怒或是自傲,仅是极简的询问着对方选择走出来的目的。
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道明自己的身份。
闻言,稻叶彻治脸上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滞。
其本以为在自己贸然揭开对方身份的时候,会引起这位存在的一些其他情绪。
可结果却是仍旧只是冷冷带过,没有恼怒,也没有骄傲。
然而,他宁愿对方能够掀起一点别的什么情绪,这样的话也能够证明对方是一位拥有正正常喜怒哀乐的人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宛若一座难以及近的冰山。
或许,也只有小孩子的童真才能撼动对方的心情了吧。
稻叶彻治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后,旋即收敛了自身多余的情绪,并郑重地想身前少年解释道:
“其实,大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理解荒族长的善意是有原因的。”
“在这四年的时间里,大家都被那些突然兴起的恶徒欺压得不敢言语,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大多也只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以前稍有抵抗、稍有不满,换来得只有毒打以及更加苛刻的压榨,所以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现在幸得荒族长将那些恶人驱离。”
“可是,那些家伙都是离离野草,怎么也除不尽的,就算是现在逃走了,过不了多久也必然会卷土重来”
“正因为如此,大家伙才不敢轻易接受荒族长的善意,担心今后遭受那些恶徒更加疯狂的报复。”
说到这里,稻叶彻治的声音里陡然有了一抹颤抖与更咽。
配上其苍白头发与开始衰败的表象,的确容易让人抑制不住地新心同情。
并且,这也的的确确就是汤之国的现状与大部分居民的担忧,一旦拿回了这些钱款,等到眼前的少年离开,等到那些恶徒卷土重来,不仅刚刚拿回的钱财可能会被逼着全部吐出来,说不定还要被杀鸡儆猴,沦为宣泄的人肉沙袋。
毕竟说到底,这位继承宇智波之名的年轻忍者迟早会离开,不可能永久留在异土。
至于这个国家的力量........
在失态发展之初就没有能够将这样的恶劣情况遏制得住,又逞遑是现在?
只是,老人的这份悲戚、这份热诚,却未能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为其面对的少年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善心爆棚、责任心满满的西方圣母。
他是荒,
被敌人誉为血之修罗的宇智波荒!
“哦,”
“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言语依旧冰冷,依旧不近人情,让人听了不由的心生愤怒。
可是仔细想来,这样的愤怒却又无从发作。
因为对方说的没错,后续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果然是这样。】
稻叶老人的心中响起悲鸣,从对方对先前的那些诋毁、那些排斥表现出丝毫不在意的时候他就清楚眼前的少年是多么得难以及近。
可是,
可是为了大家,为了往日的邻里,为了故里汤之国其还是抱有着一丝希冀、言语谦卑的询问道:
“我还想冒昧的问一下,荒族长刚才是答应了小玲的请求,会找到那个给小玲母亲施加诅咒的恶人,并令其解除诅咒的吧。”
其实他也不想要将小玲牵扯在内,可是为了能够继续搭上话,其只有这样做。
因为眼前这位冷漠的少年,大抵只会对还仍旧保持着天真的孩童有一分亲近,这一点无论是从对方对待小玲,还是对待已经离开的那位金发小女孩的态度上能够看出。
听到这样的问询,荒并没有立刻搭话,仅是冷漠地注视着那带着谦卑态度老人。
稻叶彻治显然也感受到了少年的不满,但却没有任何地退却,惶恐而安宁的迎上了那对猩红的邪恶瞳孔,等待着答案。
至于被提及的小玲,则是一脸茫然与忧虑的将目光置于二人之间。
她能够感受到气氛的微妙,也能够感受到一些不妥,但是小家伙张了张嘴却仍旧没有半点字句能够吐露。
因为其是希望能够听到大哥哥再次亲口答应的声音。
这也可能就是她一生一次的私心。
“是。”
终于,是荒松了口。
毕竟他也没有必要去否定这件事情,一切就如同其所不屑的那般:区区邪神教。
而且,还是没有了飞段的邪神教。
那个看似神秘的组织,穷极所有也不过只培育出了那不死的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