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妙曼还想说什么,钟婷已经不想听了,“肯定是她误会了,咱们走吧,一会儿不是还要开会吗?”
说完,她拉着罗清走了,两人饭都没怎么吃直接就倒了,看得江培培皱眉。
卓妙曼见他们走了,这才说:“我可不是无理取闹,他就算是追女生,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我听见他跟人家说值周时会帮她调到轻松的组里,还去拉人家的手。”
农业大学有值周,在这一周里这班里所有学生都不上课,就是检查卫生,打扫公共区域,具体做什么都由学生会的老师跟干事安排。
按关系远近去分,只要没那么明显也没人去较真,但真要是为了哄女孩子,那这人还真有点猥琐。
江培培对这两人印象都不太好,倒不是因为他们是教师子弟,在省一中她高中班主任的儿子也跟她在同一个班,但那孩子懂事又省心,大家都很喜欢他甚至主动去照顾他。
可这罗清跟钟婷真是事事想争先,事事想沾光,却又想表现的大度知礼,反正吧,身上一股子违和劲。
倒是肖明说卓妙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得罪他有什么好处?”
“谁得罪他了,他要不自己凑过来我才懒得说呢。”
肖明就看向江培培,想得到她的认同,“培培,你说呢,她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一点分寸都没有。”
卓妙曼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谁不知道分寸,我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让他跟咱们接触,这才说这些话把人赶走的,不然多烦人啊,又不是一路人,非要往一块凑。”
“一起吃个饭而已,这是食堂,碰上了坐一起怎么了?人家怎么非要往你这儿凑了。卓妙曼,知道你的人觉得你是耿直,不知道你的人肯定觉得你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
江培培无语,又来了。
肖明还想让她断案,“培培,你说呢?”
“我说什么?随心吧,我估计卓妙曼既然敢这么说,就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别人以为她是二百五,那就让她说呗。”
卓妙曼听到她前半句还在拼命点头,听到后边就气鼓鼓的说:“你才二百五,我这就是耿直,什么二百五啊,哼,你们就是太虚伪了。”
肖明还要劝时,纪学林找了过来,“培培,你让我好找,快跟我走,外边车等着呢。”
“啊?”江培培一愣,“出什么事了?”
“还是景县,还是枯萎病,这次是棉花。”
江培培一听,立马起身,“那走吧。”
留下肖明跟卓妙曼面面相觑。
“景县?枯萎病?棉花?培培要下乡吗?”肖明十分惊讶,他们虽然有实践课,但要等到大四才会下乡,这才大一,培培就已经开始研究枯萎病了?
卓妙曼多少知道点,“肯定是祖教授叫她一起去的,她是祖教授的关门弟子。”
肖明了然,“这样啊,怪不得罗清会凑过来。”
卓妙曼哼了一声,“那个钟婷还把他当宝贝呢,一见他过来立马跟过来,我看罗清就没看上她。”
肖明不太喜欢这种话题,“你可真八卦。”
“那能怪我吗?谁让他们老在我面前晃!我也想像培培那样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啊呸!可别提了,你刚还打听周末放什么电影呢。”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那个江培培跟纪学林是一对吧。”
“不会吧,江培培比纪学林小得多。”
“小得多怎么了?你看她长得多勾人?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纪学林老来找她,还把她介绍进了祖教授的实验室,能没关系吗?”
“也许是亲戚关系呢。”
卓妙曼起身走过去,“江培培上初中的时候就被祖教授选中了,她还拿了省里的农业奖,去年特别火的能量化肥就是她研究出来的,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在这儿说别人闲话,培培是祖教授的学生,去实验室怎么了?跟纪学长关系好更是正常。”
那两个女生是他们同系三班的,本来只是说说闲话,见卓妙曼突然跑来不禁吓了一跳。
“我们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还没说什么?培培才十五,你就说她跟学长是一对,还说她长得勾人,这是好话吗?”
那女生红着脸,“我没别的意思。”
“这还没别的意思,要有别的意思,还不知道你编排什么呢,你们都是大学生,怎么跟村里老太太一样爱说人闲话。”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情况,乱说的。”
另外那个女生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同伴,转身就跑了。
卓妙曼还想把人拦住,等江培培回来让她们给江培培道歉,肖明拉住她,“算了吧,你刚才还说人家罗清呢。”
“那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见的,她们说的都是瞎猜的!”卓妙曼说着还不解气,“你也是培培的朋友,刚才你也应该出面制止她们传谣言,不帮我也就算了,你还拦我。”
“有你这女勇士,用得着我吗?”肖明刚才本来有点烦卓妙曼,不知道场合不知道分寸,对喜欢的人就跟跟屁虫一样,对不喜欢的就一直没好脸,一看就是家里惯得不成样。
可现在他觉得这脾气也挺好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多痛快!
“走吧,这顿饭你肯定没吃好,咱们去门口超市买点零食,我请客,替培培谢谢你。”
“你凭什么替培培谢我啊,明明我跟培培关系最好。”
两人又打着嘴仗去了超市。
江培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还有这样的小插曲,她正忙着看资料呢,昨天祖教授就带着人去了景县。
现在车上就纪学林跟江培培,纪学林把传真回实验室的数据资料跟照片都带上了,江培培翻看一会儿,觉得不对劲。
变种病毒一般都是在特定环境温度湿度下针对某一物种产生变种,为什么这么快棉花也遭了殃?
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触发条件吗?
“我觉得我们还应该收集这些农户用的种子来源,化肥,除草剂是不是用的同一种。”
纪学林赞许地回头看她一眼,“祖教授已经想到了,正在收集,上次你说的那种可能实验室也已经做过两轮实验,不过还没有确切的定论。”
景县离京市并不远,但京市太大,从这头到那头就耗费不少时间,等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祖教授刚要去吃饭,见她来了,就叹口气,“我本来是想叫你来看看,哪想到这事还真跟你有关系。”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培培皱眉,然后刚说完,瞬间就想到了跟她的关系。
“他们不会都用了能量化肥吧。”
祖教授点点头,“没错,你的能量化肥现在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京市周边的农村都在用。”
江培培回忆着能量化肥的成份,“不应该出问题啊,最多就是能量太大果株变形,怎么可能会枯萎?”
“我并没有说是你的能量化肥有问题,只是在查找线索时,发现他们都用了你的化肥,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再研究。”
陪着他们的是地方农科院的人,有两个村长还想跟着,被他们拦住了,“明天我们再带人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定会查清楚的。”
其中一个村长四十来岁,皱眉看着江培培,“能量化肥是她研制的?是这化肥出问题了?”
祖教授忙道:“还不确定,我们只是在找这些田有什么共同点,原因要一个个排查。”
“可辣椒全毁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你们也没找到原因。”
纪学林忙说:“那是当时下了雨,不好查,这次不一样。”
那村长看着江培培脸色还是有点阴沉。
纪学林忙把江培培护在身后。
江培培却走到那两个村长面前,“你们放心,如果真的是我的能力化肥出了问题,所有的责任我担,你们的损失由我来赔偿。”
村长上下打量着江培培,虽说她个子不矮,气质也在这儿呢,但毕竟才十五岁,少年气十足。
那村长皱眉,“你担?你担得起吗?一个县的辣椒全毁了,现在又是一个县的棉花,这可是农民的命啊!”
一个县?
江培培当然知道这对于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江河村没种苗木之前,地里的麦苗被别人家的羊啃两嘴都能打起来,结下仇。
农民就是土里刨食,不管是粮食还是蔬菜棉花出了问题一季就白干了。
不过想想她的化肥,江培培还是笃定地道:“如果责任真的在我,倾家荡产我也会担,但我相信我的化肥没问题,也请你们认真回忆一下种植过程中的任何细节,详细的记录下来,我跟祖教授一定能找出原因。”
那村长看着她不大点人,说话这么硬气,倒是对她多了几分信心,没再拦着。
等几人上了车,祖教授才说:“说话太满了!”
江培培还以为祖教授是那种不修边幅,特别桀骜不驯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提醒她说话太满了?
“祖教授,我刚才也想到了,如果真是化肥的问题,那问题只有可能出在生产线上,我研制出来的能量化肥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祖教授认识江培培就是从能量化肥开始的,成份他自然清楚,不过他还是说:“就算如此,什么你担责,你赔偿的话也不要说。”
“知道了。谢谢祖教授。”
当地农科院的廖主任对江培培十分感兴趣,这时听说能量化肥就是她研制出来的,问题更是多了起来。
江培培心里有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聊。
祖教授还怕她不会说官话,会不耐烦,在一边观察了会儿见她应对自如,也就放了心。
这孩子看来靠得住。
吃饭的地方就在招待所对面,江培培只带了简单的行李,纪学林先把她带到招待所安排好房间,过来时饭菜正好上桌。
廖主任说:“女孩子一定喜欢吃甜食,给你点了拔丝山药跟八宝饭,快尝尝。”
祖教授听得皱眉,他并不觉得江培培需要特殊照顾,在他眼里他的学生只有有没有能力之外,什么男女长幼,分什么男女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