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柏葳呵笑了声:“如今连安宁侯府都不复存,说什么安宁侯世子。”
桃成蹊看他神情苍凉,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室中静了半晌,他才又低声道:“安宁侯爷,我爹曾说他是天上地下头一号的聪明人,见微知著,才华满腹,一曲《定fēng • bō》名传天下,只可惜,就因为是先皇后的母族,连一个正经官职也没有,一辈子都只是个闲散侯爷……”
他顿了一顿:“皇上当初说的好不冠冕堂皇,外戚不可干政擅权,结果如今换了万家,呵,自已说的话自己又吞了回去,真的不觉得丢脸?”
唐时锦只能看到炎柏葳的背影,却觉得他一定很难过,忍不住道:“你别说了。”
桃成蹊点了点头:“不说了,喝酒。”
他举杯跟炎柏葳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唐时磊一直静静的听着,若有所思。
奚渊穆则是完全的事不关已话不入耳,吃完就走。
临走时,唐时锦还叫过唐时磊,叮嘱他这些事情出门都不能说,唐时磊点头应下。
等他们走了,炎柏葳过来,把她抱进了卧房,在床边坐下。
唐时锦跟他道:“人出生之后,就像一张白纸,画上什么色彩,就是什么样子,就好比唐时珩,他未必是性本恶,只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所以才变成了那个样子……又例如先太子,他可能有些许天真,但这是他身边的环境造就的,这不是他的错。”
炎柏葳笑了笑:“你知道了?”
唐时锦只好道:“就是江护他们来的时候,我听了几句,说你是先皇后母族的人,与太子同日出生。”
炎柏葳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脸。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道:“永兴十一年,先太子出生,同年,万氏成为太子侧妃。元盛三年,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同年,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出生。元盛九年,先太子薨,同年,四皇子被立为太子,亦是同年,先皇后崩。”
唐时锦直听的瞪大了眼睛。
她无语的道:“所以?那……那先皇后和先太子,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啊!先太子才刚死,四皇子才六岁,就立了太子,这是生怕别人抢啊!每次一给了先皇后和先太子什么,就要立马给万氏母子补偿,做的这么明显……真把人当傻子了??把人立起来当靶子还要嫌靶子碍了眼,骨头里榨油都不够,这皇上和万氏是怎么样的奇葩啊!!先皇后的死,只怕也有蹊跷吧?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真是太肆无忌惮了!”
炎柏葳沉默不语。
唐时锦想说那安宁侯爷的死呢?真的是病死的?
她想拥抱他一下,又起不来,就握住他手:“别难过了,这种恋爱脑的皇帝,多行不义早驾崩,我们不理他!”
炎柏葳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敢说!”
唐时锦道:“我真想知道这个万氏到底有多好看,能把一个见惯美色的皇帝迷成这样?”
炎柏葳道:“万氏确实美貌,只是她比今上大十七岁,并不年轻了。”
唐时锦:“……”
她无语的道:“这皇帝可能有某种心理疾病,恋母什么的。”
炎柏葳训斥她:“越说越不像话了!”
唐时锦不满:“我们在家里说话怕什么啊!在外头我又不说的!我难道是不知轻重的人吗?”
炎柏葳出了口气,摸摸她头:“嗯。”
她拉拉他手指:“那为什么皇上还不立她当皇后呢?”
炎柏葳道:“万氏只是一个宫女,出身太差,万家的名声也差,别的都好说,皇后是国.母,皇上若真执意要立她,那就等于与群臣对抗,不好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