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晚在这一天很早就起来了,她要和爸爸还有小哥一起去省城了。
期中考试已经结束,成绩还没有下来,省城那边的比赛却等不了时间,她只能向老师请假,先把这件事情搞定了再说。
程骁一早就过来送她了,眼里满是不舍与羡慕。
他可羡慕建民了,能够送晩晚去省里,甚至还能陪着晩晚一起参加比赛。
这次苏勤申请到了去省城的运输任务,可以夹带一下儿女们,去省城了。
这事他也已经跟领导打过报告,过了明路,队领导还跟他恭喜呢。
能不恭喜吗?去省城去参加绘画比赛,还一去去了两个,这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了。
“你说你儿子女儿怎么那么优秀?你这运气怎么那么好呢?”队领导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这样的好运气,那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苏勤被队领导给夸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脑袋,只能回以“嘿嘿”的笑声。
苏勤从来都觉得,自己运气是好的。自从晩晚出生后,家里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过得好,运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晩晚,建民,该走了。”苏勤喊。
晩晚朝程骁挥手,被苏勤抱上了车子,她悄悄地回头。
程骁还站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的尾气而发呆着。
……
从宜安县到省城,中间需要开车五个小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路程。
苏勤说:“你们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睡一觉,就到那边了,到的时候我会叫你们。”
建民说:“晩晚,你睡一觉吧,你有晕车症,睡一觉马上就会到了。”
晩晚有晕车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以后从下河村到县城那么短的距离,她都能晕上一晕,然后呕吐好几回。
这次需要五个小时,一准又会晕车吐了,建民还是很担心的。
“嗯。”晩晚这次并没有兴奋地想要看四周围的景色,虽然她确实想看。
跟自己的身体比起来,眼睛的爽和可能面临呕吐的危险,她更倾向于顾全自己的身体。
“我先睡一会,到了你们一定要叫我哦。”
她也不客气了,万一真的晕车来个呕吐,把车子给吐脏了,那可是会让爸爸多了清洗车子的工程。
晩晚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又开始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很奇怪,既不是有关她的人生,也不是有关原身的人生,却是一个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人生。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别人的人生,而且梦境中的男女,有一个人她看着眼熟。
那个女人特别的眼熟,但她又忘了在哪里见过。
……
在一阵的刹车中,晩晚被惊醒了。
脑袋撞在了车框上,她一阵的迷糊。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晩晚,没事吧?”
苏勤已经踩了刹车,车子已经完全的停了下来,看着晩晚那迷糊的样子,他以为她伤到哪里了。
晩晚摇头,有点儿木讷地望向了窗外,只见到了前面停着一辆车子,似乎抛锚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在没流血。
就是有点儿懵,晕晕的。
“那边是怎么回事?”晩晚刚苏醒,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建民说:“我们正开着车,前面那辆车就突然停住了。爹差点就刹不住车子,这不,就把你给撞醒了。”
晩晚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就往外看了出去。
前面的那辆车子,比他们小多了。
苏父开的是运输车,那是大货车。前面的那辆车子,一看就是小轿车。
不过这个看着,能够开得起轿车的,那可都是有钱人,或是象征权利的人。
这个时候的有权有势,那可是跟后世里的有权有势,有些儿区别。
这时候的份量要大得多,要知道轿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车停了下来后,苏勤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晩晚还坐在车里,暂时没有下车。
建民倒有些好奇,想了想,也跟着下了车。
晩晚双手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好奇这个轿车的主人怎么会把车停在那里?
这是遇到了车子故障吗?
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停下车?
过了会,她看到了苏父在跟轿车上的人说话,说了什么,她这边太远了,听不到。
过不久,苏父就过来了,上了车之后,开始寻找工具箱。
“爸爸,怎么了?”
“那边车子的车轮胎爆了,他们的备用轮胎也用完了,我给他们补个气。”苏勤一边找着工具,一边说着话。
晩晚还不知道,自个的爹还能够修车子?胎打气?
又一想,苏父常年会在外面跑,万一车子也遇上了爆胎,没了备用车胎的情况下,可不就得自己修吗?估计就是那样练成的吧?
爸爸向来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自己能够解决,就很少会去麻烦别人,何况这修车也需要钱。
找着工具之后,苏勤又跳下了车,往那边走了过去。
晩晚一直都没有下车,哪怕再好奇,她也没有下车去观看。那边修车,肯定会有油腻,还是坐在车子里看着比较好。外面又是风沙又是油污的,可不是那么好。
过不久,连建民也爬上了车子,没再出去。
“小哥,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晩晚看了一眼外面,问着建民。
苏建民说:“那边车轮爆了,爹已经帮他们换上了,正在补着另一个车轮。”
晩晚又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站在爹旁边焦急等待着的年轻,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个年轻人带着金丝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听说是从港城那边来的。”建民提了一句。
刚才建民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说着港城什么的,他就听见了。
或许爹没注意,但他注意到了。
晩晚琢磨着,现在改革开放了,还真有可能会有港城那边的人过来投资什么的。那边的人,哪个老板没辆车子?轿车在他们那边那就是很普通的代步。
晩晚轻轻地往后面靠了靠,也就不再去关注那边的事情了。
过不久,连苏勤也回来了。
他的手上都是机油,那边的年轻人给弄了点水。水是珍贵的矿泉水,他舍不得洗手,就没用。
随便拿了点东西擦了擦,苏勤发起了车子,一脚就踩下了油门。
他没有把这件随手之举的事情放在心里,甚至他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那边年轻人已经坐回了车子,看着远去的车子,问着身边的人:“可有记下了车牌号码?”
那边秘书打扮的人说:“回老板,已经记下了。”
“到时候查查这辆车子的主人。”年轻人吩咐了下来。
秘书恭敬地记下了老板吩咐的事情。
……
晩晚他们可没有把这件顺手之举给记在心上,就像当初晩晚看到了票证,他们捡起来之后的事情一样。当时苏勤也没有留下名字,结果人家李书记就找上门来了。后来结为了干亲,这是运气的使然。
这一次,苏勤帮了人家的大忙,他却没当一回事,只认为帮人家补个车轮,这是多小的事情。
谁还能够记在心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