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脸,就像股市里的股票,说变就变,捉摸不定。
浑身上下散发着珍贵鱼子酱面霜芳香的景玉,趴在圆圆的、能够供五个克劳斯一个景玉同时翻滚的大床上,肚子下面还垫了一个枕头。
她苦思冥想,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等到克劳斯先生出来的时候,景玉两只手撑着床,摆出个瑜伽动作中的上犬式:“先生。”
克劳斯刚刚洗过澡,白色的浴袍系在身上,他冷静地看着星星眼的景玉。
桌子上放着带气泡的纯净水,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景玉看到未干的水珠儿从他下巴一路往下,滑过喉结,顺着胸膛肌肉往下,没入睡衣深处。
他就像闪闪发光的玉雕。
景玉想自己大概知道原因了。
难道是因为她阻拦了老板和下一任员工的交接?
虽然景玉觉着从正常的角度出发,老板有雇佣员工的自由——毕竟克劳斯承诺过,绝对不会同时雇佣两名员工。
但她还没离职呢,还有两年呢,自然而然地比较排斥这种盯着她职位的人。
这也是景玉愤怒的原因。
尽管是纯洁的金钱关系,但一想到被撬墙角,景玉心脏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柠檬汽水酸泡泡。
这种愤怒不亚于被人抢了珍贵珠宝的龙。
不过,克劳斯先生会为了这个生气吗?
景玉试探着开口:“先生,要不您再联系联系莎拉?其实您提前选好——”
“宝贝,听说愤怒会让人生命缩短,”克劳斯冷静打断她,“不要再说了,我想多活一段时间。”
景玉:“……好的呢。”
她慢慢地趴下去,认真回顾着克劳斯先生的全部反应,终于琢磨出哪里不对劲了。
——是不是因为她表现的太过不在乎了?
——想想也对,如果一位员工表现的对自己工作毫不在意,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也会让老板感到不舒服?
——克劳斯会觉着她没有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想到这里,景玉顿时醒悟了。
于是她继续保持上犬式:“先生。”
克劳斯:“嗯?”
他垂着眼睛看她,金色的卷发刚刚吹干,看上去特别蓬松,摸上去手感一定很棒。
景玉很喜欢摸他的头发,人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景玉就超级喜欢自来卷。
景玉克制着去rua先生头发的冲动,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克劳斯问:“哪儿错了?”
“我不该说’要撬墙角要等两年后再撬’这种话,”景玉真挚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同等重量的一堆500欧纸钞,“先生,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两年后她也不要撬。”
这番话成功让克劳斯面色和缓了些。
他放下瓶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景玉:“这是你内心真实想法吗?”
景玉回答:“比您送我的钻石项链还要真。”
克劳斯坐在她旁边,床垫往下陷进去一点点。
景玉保持着“上犬式”往旁边挪了挪。
克劳斯手掌心完整地贴在她头发上,揉了两下。
景玉有着黑色的、丝绸一般的头发,还有漂亮的黑色眼睛。
克劳斯顺着她柔软的头发往下滑,她的眉毛、睫毛、鼻子、嘴唇。
无名指压在她嘴唇上,景玉啄了一口他的指尖。
一股电流般的麻,克劳斯狠狠压了下她的唇,又松开。
他看到她唇旁边被自己按出一点玫瑰红,又慢慢消散掉。
景玉思考一阵,认为克劳斯先生应当已经消气了。
于是她放心地往下压了压身体,顺着克劳斯的抚摸,将头枕在先生的膝盖上。
先生的容忍度就像是正在一点点往水中泡的海绵,只要她足够耐心,先生就会慢慢接纳。
就像现在,未经允许,景玉也可以主动拥抱先生。
他并不会拒绝。
景玉还不懂,不拒绝有时候意味着另有图谋。
克劳斯问她:“为什么舍不得我?”
景玉认真地和他分析原因:“首先呢,您给开的工资很高,特别高。说真的,就目前来看,我几乎不可能找到年薪这么高的工作。”
克劳斯:“……”
景玉:“其次,您事儿少,省心。”
克劳斯:“……”
景玉:“最后,您长得——”
“宝贝,”克劳斯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平气和,“为了奶茶,你还是别说了。”
“呃?”
景玉实在摸不透老板的性格,男人心海底针,她还总结了一堆优点没说呢。
什么帅气多金身材棒,温柔善良活也好等等等等。
原来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