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对克劳斯和埃森先生之间的谈话一无所知。
她现在正式以女主人的身份住进克劳斯先生的卧室中,打开衣柜,看到里面装满了女性的衣服。
都是她的尺码。
和上次造访时做比较,还多了一个漂亮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她平时喜欢用的一些东西——就像她在慕尼黑时候住的房间一样。
景玉为此雀跃不已。
克劳斯先生并没有在卧室中吃东西的习惯,但却贴心地为景玉准备了一些苹果酒。
景玉使用他那个可以用来按摩的超大浴缸舒舒服服地洗过澡之后,坐在镜子前将头发认真吹干,喝了一杯酒,克劳斯先生才终于回来。
他还没有脱衣服,先给景玉一个吻。
景玉仍旧在意埃森先生的看法,她有些忐忑,拽住克劳斯的衣袖,紧张地问:“埃森先生说什么吗?”
克劳斯反问:“什么?”
“……嗯,就是关于我们的订婚,”景玉问,“他对此有表达什么意见吗?”
克劳斯回答她:“没有,甜心,他很乐意看到我们的结合。”
景玉狐疑:“真的吗?”
“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克劳斯低头,“龙肚子里还有我的珠宝吗?”
……
埃森先生花费了半小时,才吃完了属于他的晚餐。
他并不会否认这份来自中国的美味,坦白来讲,这种味道的确很优秀。
但是。
也十分考验口腔。
埃森先生完全是依靠意志力才吃完整份晚餐,他想自己或许今后再也不会尝试这种叫做“竹叶饭”的食物。
这个属于埃森家族的庄园兴建至今已经过去几百年,现在,庄园的主人是埃森先生和他唯一的继承人克劳斯。
与小时候曾经流离在外的克劳斯不同,埃森先生就是在这个庄园之中出生。他的母亲出身高贵,优雅,喜欢用玫瑰花瓣泡澡——每一朵玫瑰,只摘取花心中的那么几片。
与其巨大的财力不同,这庄园每一任主人都没有孕育出太多的孩子,尤其是埃森先生这一代。他的母亲身体娇弱,在生育下埃森后就再也没有生下更多孩子的打算。
作为未来的继承者,埃森自小就接受着严苛的教育。他读贵族学校,从小时候就按照规则来学习。
埃森先生习惯了规则。
比如按照家族规定的时间读书,学习,工作……
唯一一件背离规则的事情,就是没有按照家族意愿与另一位家世显赫的小姐交往、结婚。
他婉拒了对方。
恰好那时候家族有业务和法国那边往来,为了避开父亲的安排,埃森先生主动要求,去了法国。
他住在能够看到埃菲尔铁塔、墙上贴着美丽印花壁纸的房子中,在闲暇时间,埃森会去歌剧院听歌剧,或者去看卡巴莱歌舞,顺便吃一份带有整瓶香槟的晚餐。
也是在这个时候,埃森先生遇到了黛安。
她有着美丽的棕色头发和黑色眼睛,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埃森先生在前往歌剧院的路上,隔着车子,能看到穿着灰色衣服的她在帮助修道院做义工。
有时候是传道,有时候是给一些流浪的人分食物和水。
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后来,黛安去埃森在的酒店中工作,她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直在前台负责和客人沟通,或者计算。
也是她先主动和埃森打招呼。
那时候的埃森用了一个假名字——在异国,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份。黛安始终用那个虚假的名字称呼他,带着温暖的笑容。
或许是性格原因,埃森有一张不容易被人接近的脸,他并不常笑,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孩儿相处。
因此,当黛安表达出善意的时候,他只是冷冰冰地点头,然后目不斜视地离开。
事实上,埃森先生也想与对方聊一聊。
可惜他很难处理好亲密关系,在规则下成长的埃森先生,擅长如何与陌生人打交道、能够冷静分析、对那些人露出礼貌合适的笑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亲密关系的人赠与微笑。
一直到第二周,埃森先生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