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难办了。”巫盛柔笑吟吟地说。
“怎么?”
“那今天晚上开始游戏之后,你可救不了自己了。”巫盛柔将手缩进兜里应对寒冷。
莫不语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没有说话。
巫盛柔讨了个没趣,耸耸肩继续说:“要不去你家?”
“我家?我是北京人。”莫不语的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
巫盛柔挑了一下眉:“你们家不是在上海有房子?”
这句话是真的。自去年起,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母亲药欣兰将北京的一套房子卖掉,在上海购置了一套靠近复旦附属医院的小面积房子方便通勤。
但是自己应该没有透露过自己家目前在上海的信息啊?莫不语十分疑惑。
“嗯。”
巫盛柔看出了莫不语的疑惑,歪头笑笑:“怎么,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你跟我说过你假期会留上海的事?”
巫盛柔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又阴了下来,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冷。
莫不语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临近考试周咖啡喝多了,神经紊乱?她苦苦地在记忆殿堂里翻找碎片,可连一粒渣都找不到。
莫不语只得摇了摇头。
“你妈妈会不欢迎我吗?”
“我可没答应你可以去我家。”
巫盛柔轻快地向前小跳了两步,然后倏然转身。棕色的发丝随着她的颤动在空中飞舞。她亮亮的眼睛闪烁得像冬日的湖面。湖面之下,是凉丝丝的冰柱与隐隐跃动的鱼儿,撩拨着莫不语心底一片本坚硬的土壤。
“怎么,不可以吗?”
突然,天空飘下了细碎的雪花。十二月的上海。并没有冷到让人发颤的空气混杂着泥泞的气息,将一片片雪花送下,送到人们的发梢,送到人们的鼻尖。
看着巫盛柔水一般的眼睛,莫不语只觉得骨头一酥。她甚至忘了平时自己是如何冷冰冰地拒绝人的。
“可以。”
听到这话,巫盛柔的眼睛又弯成月牙了:“好,那我今天晚上和你一块回家。”
……回家。莫不语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十分奇怪的用词。
雪越下越大,沾到了莫不语的睫毛上,迷了她的眼。
莫不语打开玄关的灯。
“你妈妈不在家?”巫盛柔一边换鞋一边问。
“不在,她值夜班。”
灯光打开,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莫不语观察到巫盛柔松了一口气。怎么听说要见家长这么紧张,社恐吗?
巫盛柔脱下羽绒服,递给莫不语。
莫不语愣了一下,接过,帮她挂到玄关左侧的衣架上。真不见外。
“我去上个卫生间。”巫盛柔走出玄关,将包放到了客厅沙发的一侧。
莫不语刚抬起手想指路,巫盛柔便已走到了卫生间。
是错觉吗,感觉巫盛柔对自己家很熟悉似的。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来吧?莫不语皱了一下眉头。
她抬手看了一下表,晚上九点二十五分。
“我们今天睡哪儿?”巫盛柔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卫生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