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是修习木系法术的天才。
当然,被天意选中的神使,皆是天才。
不过,含笑比较特殊,是个小哑巴。打从比目蜀帝将她带入文鳐宫做了近身神使,已经无人胆敢当面嘲讽她小哑巴。
“含笑,你会被天意诅咒的。”伯雍祭司站在监狱门外,瞧着取下青玉面具的瘦弱丫头,眸光温柔,充满怜惜。
或许,他当初不该捡来这个小哑巴。
含笑听后摇摇头,故作轻松,浅浅一笑。
她死了,就无人窥探伯雍祭司的秘密。伯雍祭司真的很爱很爱很爱桑榆圣女。除了比目蜀帝和伯雍祭司,桑榆圣女的身子从未被第三个男人碰过。一直以来,都是她这个小哑巴,假扮桑榆圣女,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场又一场煎熬,一年大概二十次。
每一场煎熬,她合上双眸,疼到哽咽,直至伯雍祭司在她的耳畔柔声道歉,才鼓足勇气去面对过分刺眼的光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听得生出茧子。
可是,她曾经偷偷瞥见过桑榆圣女同伯雍祭司的欢爱,就像烫了一顿九宫格火锅,毛肚肥牛鸭肠腰花蹄筋凤爪猪肚蘑菇笋片,吃得大汗淋漓,直呼爽快。
呵,圣女就是圣女,与她天壤之别。
即便是伯雍祭司给她开苞,她不也是瑟缩着身子、咬紧了牙关,疼得死去活来,却依然暗恋着眼前这位青衣俊美男子。
“含笑姑娘,听说你会被活埋。我可以救你,甚至帮你医治哑巴。但是,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并不需要你做出任何背叛古蜀国的错误,只是一些小忙。”云阙待伯雍祭司离开后,撤去隐身诀,蹲在监狱门口,小山眉秀致,桃花眼纯净,愈发妖娆多姿。
不知为何,他打量着含笑,似乎捕捉到自己的影子。
比目说得没错,这个小哑巴相当傻气。她以为,悄悄爱恋着伯雍,不会被发现。哪里知道,比目、伯雍、桑榆,就连那个愚蠢的凝香公主,都是看破不说破。在古蜀国,爱恋伯雍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
含笑听后,犹豫片刻,用食指在沙地上画了一朵被尘土掩埋的小白兰。古蜀国没有文字,擅长色彩斑斓的壁画。但是,这古蜀国壁画,外人是读不懂的。含笑苦学数年,都没有进展,只能绘画一些用于交流的图案。
比目诞下死胎这事,瞒不住许久,总有个交代。要么比目以死谢天下,要么找个替罪之人被活埋。
她含笑生来无父无母,死后没什么牵挂。
思及此,含笑扬起嘴角,眼眶不经意间滑落滚烫的泪滴。
她确实没什么牵挂。比目后宫佳丽无数,不会牵挂她。伯雍眼里心底只有桑榆,更不会牵挂她。她的人生,也只有比目和伯雍,一个用来报恩,另一个用于还债,总算是增添了色彩,小白兰的白色。
“含笑,你别求死呀。日后,我可以牵挂你,三千、九乐、阿玄、宗棠、兰枢、阿乔,都会牵挂你。”云阙一时犯了孩子气,鼓足腮帮子,吹散沙地,至少将那愿意二字搅得面目全非。
含笑用食指在沙地画了一只报恩鸟,代表感谢。而报恩鸟旁边,建起高耸入云的宫殿,象征着云阙。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叫作云阙的。”云阙忽而站起身子,双臂环抱,细细端详含笑,眉头锁起,语调冰冷。
他拜访比目时,报的是上古创世神帝俊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