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之即将病故,这对孙铤来说,对随园来说是个意外,至少孙铤没有在信中和钱渊提起过。
如今宁波知府出缺,谁能得手,接下来的胜利者将必然会占据主动权。
王本固不能答应,不敢答应,也答应不了,无论是徐阶还是高拱都绝不会同意。
侯汝谅想了想,劝道:“荆川公还不算随园中人,若是选派随园士子掌宁波府,怕是朝中……”
“宁波知府掌镇海通商事,吏部亦难以独断,必过内阁,更何况税银锐减,陛下都会过问。”王子民转过头去,“选派随园士子,陛下也不会点头。”
孙铤犹豫了下,“三万两千两白银?”
“两两相抵!”王本固斩钉截铁道:“王某肯退一步,随园已然得莫大好处。”
让王本固和侯汝谅没想到的是,孙铤听了这话连连点头,“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若是胡克柔,当年曾南下,未必会跌入坑中,若是林润之,只怕绝境中亦会奋勇向前!”
侯汝谅偏过头去,好吧,随园士子都这德行,嘴巴太毒……看看王本固,一直脸色惨白,现在满脸通红跟变脸似的,搞不好孙铤再来几句就要一口血喷出去了。
孙铤无所谓的看着这一幕,这话儿虽然有点毒,但也是实话。
胡应嘉曾南下在镇海待了一个多月,对通商流程非常了解,甚至入户部懂新式记账法,为人也不贪婪,未必会入彀。
而林润不像外刚内柔的王本固,是外刚内亦刚,跌入坑中也会奋勇向前,不会计较个人得失。
侯汝谅又闲扯了几句,低声问:“文和,送入京中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