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敬还在那转圈,李善开始思绪放飞,突然想着,这次齐王和太子到底有没有勾结呢?
按道理来说是没有的,因为那天自己准备将杨文干调到陇州区,裴寂、裴世矩都没有反对,只有封伦一个人跳出来反对。
如果齐王在坊州,在仁智宫搞东搞西,对太子会不会有什么促动?
还有杨文干,此人乃是李建成侍卫出身,真的会与齐王合谋吗?
封伦身为宰辅,又是天策府司马,以目前的局势来说,封伦就算与齐王有过勾结,也应该果断的做切割,他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李元吉手中?
李善隐隐猜测,估摸着很可能与李世民有关。
李善突然又想,如果这次仁智宫避暑,从头到尾什么事都没发生,完全是自己杞人忧天的话……
“咳咳,咳咳。”凌敬的咳嗽声打断了李善的思绪。
“凌伯?”
凌敬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声问:“你预备如何?”
“申生在内而亡。”李善的话显得有些隐晦。
“重耳在外而安?”凌敬眼神闪烁不定,“倒是个办法。”
一旁的苏定方对这些不是不擅长,而是完全一窍不通,跟听天书似的。
所谓的内外,指的自然是仁智宫。
如果一直待在仁智宫内,任由对方施展,那肯定要危险的多,能应付的手段也会少得可怜,这就是申生在内而亡。
如果找个机会遁走,李善至少能组织起一支不少于五百骑的队伍,这个数字不算庞大,但以其在军中的威望,在朝中的地位,或许会有奇效,至少会有着让对手预料不到的变化,这就是重耳在外而安。
如果真到了关键时刻,李善凭借日月潭能拉起一支千人规模的队伍,而且战力还相当不弱,即使在京兆内,这也是一股不算弱的势力了,有这样一支军队在手,李善能做的选择那就多了。
这才是李善刻意只挑选二十亲卫的原因……人少,到时候好溜。
李善想了想低声说:“只要没有东宫掺和,齐王纵有百般手段,也难以得手。”
凌敬微微颔首,他知道李善这句话的意思,只要李善能脱身,是能轻而易举的击败李元吉的……这位齐王殿下实在没什么能耐。
“东宫那边?”
“理应无虞。”李善低声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前日裴世矩刻意提及杨文干调陇州一事……真不愧是名扬天下数十载的名臣,虽然不知他知晓多少,但肯定也嗅到了味道。”
凌敬松了口气,点头道:“太子、裴世矩不会掺和进去,除非是秦王殿下……”
李建成动手的第一目标是李世民,如果仁智宫那边出了事,除非是确凿李世民已死,否则李建成不会妄动。
转头看了眼苏定方,凌敬轻声道:“定方,此事不可泄露分毫。”
“是。”苏定方应了声,其实他都没听懂多少。
李善对仁智宫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准备,如果能派的上用场那是好事,但如果被人发现端倪,那李渊、李世民这对父子对李善的观感,那就要大打折扣了。
凌敬心里有数,虽然自己如今是秦王的心腹幕僚,但自己身上永远都擦不去魏嗣王李怀仁的痕迹……这辈子都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