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群比乌鸦好对付。
这些都是普通的狗,最多更为强壮,却十分悍不畏死,被卷发击中甩出去,那脊明显断了,却仍旧摇晃着爬起,要来撕咬卷发。
这样是不对的,卷发望着黑狗猩红的眼,和之前的乌鸦一样,他原本并没有在意,怪物嘛肯定和普通动物不太一样,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这些动物好像都特别愤怒?
卷发到自己跪在蒲团上祈祷时,也曾被这情绪左右。
他再一次击退击黑犬,扭头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冷白,就看到可怕的一幕,从冷白背后的树上扑下一只巨犬,它的身形是黑犬的三倍,浑身长有浓密的长毛,与其说是猎犬,不如说是雄壮的狮子。
此刻这头雄狮借助强大的爆发力,转瞬扑在冷白后脑,那大张的口中居然还有多层利齿,密密麻麻一圈套着一圈,看了令人发寒,被这玩意咬上一口,可抵得上七八口。
在‘雄狮’的利爪即将触上冷白的发丝,卷发的心提到嗓子眼:“小——”
在他喊出第一个字,冷白急快地退了一步,那利爪就错位刺空,这还不算完,冷白抓住那爪子,腰腹用力就是过肩摔,将雄狮狠狠砸在地上,这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让卷发觉得地面都震动了下。
随后冷白的黑靴狠狠踩在雄狮的脑门,将那偷袭者重新踩趴下去,雄狮发出一声悲鸣,突兀结束在冷白迎面而来的匕首间。
临死的剧痛让雄狮疯狂刨动,冷白漫不经心地转动匕首,脑部被彻底破坏,雄狮就不动了,冷白抽出匕首,甩掉上面的血污,犹带着杀意的眼和卷发对上。
卷发全身肌肉绷紧,当即别开头不看冷白的眼,干巴巴补完后半个字:“……心。”
冷白点头:“你也是。”
什么叫做‘你也是’?
卷发感到身后扑来的风声,骂了一句糙话,当即就地一滚避开攻击,反手将刀捅入黑犬的腹部。
解决掉这群狗倒是花了他们一些时间,主要是太过难缠,只要一击不毙命,它们就会拖着腿,爬也要爬过来咬你,感觉和丧尸一样。
卷发用刀尖将黑狗翻过来,着重看了看它的眼睛,死去后那眼中的红光就消失了,余光中出现冷白的靴子,“哥,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我也有事和你说。”
话音落下一个人被丢在地上,赫然是斯科小少爷,面容因为痛楚微微扭曲,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遮住那面上的恶毒。
“卑贱的下等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父亲是贵族,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卷发对这样的熊孩子可没有半分好感,都这种时候了,嘴巴居然还这么脏,所以他直接抓着斯科的领子,将熊孩子整个提起来,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你那贵族的父亲在哪,说出来不然我拔掉你的舌头!”
诺诺在一旁幽幽开口:“他还是个孩子……”
卷发和被他拎在手里的斯科同时看来,诺诺微微一笑:“所以一定不要放过他。”
斯科气死了,气死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卷发,只要脱困他就砍掉这人的手,挖掉对方的眼睛,让卷发当面自己吃下去!
只是窒息带来的痛苦令他涨红脸,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眼中终于不再是,而是开始害怕。
眼见着斯科就要被他掐死,卷发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识,直到冷白摁在他的手背,卷发才突然清醒过来,松开自己的手,斯科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卷发却只觉得烦躁,抓着斯科的脖子将人再次拎起:“听着小子,我问你答,不要多说一个字,不然撕了你。”
冷白若有所思,然后眼中流露出苦恼。
斯科瑟瑟发抖,他头发软趴趴贴在面上,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你、你想问什么?”
这幅顺从的模样,并没让卷发感到高兴,反而心中愈发烦躁。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克制下心中的怒火,转而打量这斯科的状态,知道这小子已被吓破胆,这时问一般都能得到正确答应,所以他问:“你那人渣爹在哪?”
依照卷发的经验,这小毛孩应该招出他爹的下落,最多就是纠结一会,卷发再吓一吓,也就什么都说了,结果斯科却勾起嘴角扬起,竟露出微笑。
“你想知道我父亲在哪?”
卷发本能觉得这个笑容哪里不对,但他的心火一下烧了起来,收紧还在斯科脖子上的手掌:“不要耍花招,不然老子弄死你!”
斯科却没喊痛,也好像没看到卷发喘着粗气,眼底发红的样子,他勾着半边嘴角,这笑似乎是印在脸上,许久也没有淡去半分,“你凑近点我就告诉你。”
这个提议叫卷发不耐烦,恨不得将斯科撕了,但他的理智还在,勉强挨过去:“说!”
斯科笑着点头:“好,当然能说,你不就正站在……他身上吗?”
这原本被宠坏惹人烦的小孩,说话时竟有种说不出的邪气,斯科明明立在光里,却好像被黑暗笼罩得密不透风,那双眼中透着红光。
卷发混沌的大脑猛地清醒,他心脏快速跳动,脚底坚实的土地忽然变软,就好像……踩在人体上,是一种不舒服的绵软,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下。
那里有张和斯科相似的脸,露出同样的笑容,一动不动注视着他。
卷发瞳孔紧缩。
诺诺大喊:“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