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吴鹿洺,脸比中午还要烫上一些。
贴上的触感不像包子,反倒更像面面的白面馒头。
这样近的距离,温斯沅能够清晰看见吴鹿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昏暗灯光下的细小绒毛,大概是因为热而泛起一点红的鼻尖,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的长睫毛。
温斯沅一时间看入了神,嘴上叼着吴鹿洺脸颊上的一块迟迟不见松口。
不仅不松口,感受着嘴下因呼吸微小起伏的脸颊,他慢慢地像是受到蛊惑般,舌.头轻轻钻出齿关,悄悄地尝了口味道。
软软的,带着一点清香。
又尝一口。
再尝一口。
还来……
忽然,不一样的,带着点湿漉的触感令他整个人一怔。
他垂下眼眸,这才发现他尝着尝着,竟然不小心尝到了吴鹿洺的嘴边。
刚刚那带着点湿漉的触感,是吴鹿洺的唇角。
他瞬间醒神来,意识到了此刻所做所能的背后含义。
意识到行为唐突的他轻拧起眉头,正打算起身抽离,却忘了胳膊还枕在吴鹿洺的脑袋下。
这一动作,连带着吴鹿洺整个人跟着他挪动了些许。
怀里的青年轻哼了一声,睫毛轻颤了两下,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
温斯沅一瞬间放轻呼吸,悬着一颗心细细地观察着怀里的人。
好在青年那一声轻哼后,就许久不再见动静,似乎并没有要醒来。
温斯沅见状,这一次抬起另一只手将吴鹿洺的脑袋轻轻托起后,才抽走了原本被吴鹿洺枕在脑袋下的手。
而后他站在床旁静默地看了吴鹿洺一会,才替吴鹿洺关掉床头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好,温斯沅却待在浴室里久久没有出来。
他少有的站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集中落在镜子里自己的嘴巴上。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嘴巴,但又完全不一样。
这张嘴刚刚亲过吴鹿洺的脸,甚至还亲到了嘴角。
不是不小心擦过,不是因为输掉游戏被迫,是他自己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认真亲上去的。
他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嘴巴。
过了一会,他又用手心碰了碰。
明明都是肉,但吴鹿洺脸颊上的肉,好像被施了什么奇妙的魔法,所以和全世界其他所有的肉都不一样。
温斯沅在镜子前站到整个浴室的雾气都散尽,才迈开腿走出浴室。
他要去拿吹风机吹头发,却在走到桌旁时,被桌角摆放着的纸飞机吸引去了视线。
纸飞机是用一张A4纸大小的全球地图折的,在温斯沅的书桌上放了有几年的时间了。
具体多久温斯沅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早几年他坐在桌前想事情的时候,还会将那张世界地图反复拆开来摆弄。
这两年却鲜少动过了。
他静站在桌旁,盯着桌角的纸飞机看了半晌,伸手拿过,在嘴边轻吹了口气,飞了出去。
纸飞机在房间内绕了一圈,最后撞上墙,栽到了墙根。
温斯沅安静地走过去,捡起来,又飞了一遍。
就这样,纸飞机在狭窄的房间里飞起又落下,直到一次飞出,撞到了房间紧闭的窗户上。
温斯沅走到窗前,捡起落在窗前地板上的纸飞机后,他似乎想要去开窗。
可手搭上窗户的开关以后,却迟迟不再见动静。
·
吴鹿洺第二天起床,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温斯沅不在,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要离开去哪里的讯息。
他吃过早饭,写了会题到中午。
中午吃过午饭后,又趴在茶几上写了会题,迷迷糊糊间困意上涌。
等吴鹿洺再醒来时,客厅已经黑了。
他趴在茶几上,迷迷糊糊间视线里似乎有个背影,但睁开眼彻底醒来后,客厅里显然除了他谁也没有。
窗外的天黑了。
吴鹿洺泛着迷糊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临近七点。
温斯沅显然还没回家。
吴鹿洺坐在黑暗中,像是想到什么,抬手摸了摸嘴角。
两人住在一起这一个来月里,一般的休息日里,温斯沅几乎没有出现过出去一整天都不给他发一条消息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