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早上醒时,按开手机第一眼,就看到了温斯沅给他发的消息。
他点进界面看到消息送达时间,愣了一下。
早上五点。
按他对温斯沅的了解,温斯沅没有事情做时,一般的起床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冬天的五点天都还没亮。
吴鹿洺正想着,看到温斯沅发来的消息内容后,思绪一瞬间被带跑偏了。
你年后有什么安排?
意识逐渐清晰,连带着身上的疼劲儿也跟着一并复苏。
吴鹿洺一周前住进的医院,一周下来零零总总地做了一大堆检查,昨天才正式进入苏医生安排的治疗的第一个疗程。
说实话,过程很疼。
当初他醒来后苏医生不建议马上做,就是因为太疼,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再加上那会他刚晕过大半年,家里人一个个都生怕他再晕一回,康复治疗就一直拖着没做。
昨天他进诊疗室前,一家子除了公司有事实在赶不回来的表哥吴盛矜和舅舅,全聚在了诊疗室门口。
进诊疗室前吴鹿榈还在缓和气氛说着家里老人太大惊小怪,但吴鹿洺有注意到她眼眶是红的,明显在憋着一股劲忍着情绪。
这几年家里人虽然都绝口不提他昏迷大半年那事,但吴鹿洺清楚他们都有阴影。
所以在诊疗室里接受药物治疗那几个小时,他一直忍着疼没敢晕过去。
出了诊疗室让所有人都看见他还好好睁着眼,他才敢稍微松口气。
治疗开始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一共三个小时。
他本来是想好了的,出来后吃个饭,就给温斯沅打个电话。
之前每天都打,忽然有一天不打温斯沅肯定会起疑。
但显然他是有些高估了他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
从诊疗室出来后缓了将近一个小时,勉强吃下去一些流食后,吴鹿洺发现他根本没法开口讲话。
出口的声音虚弱得离谱,除非温斯沅聋,不然不可能听不出怪异。
身上疼得睡不着觉,吴鹿洺盯着手机上温斯沅给他发的消息,愣是没敢回。
直到熬到八点多,温斯沅主动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昨晚温斯沅把他哄睡后,吴鹿洺半夜又疼醒过一次。
守夜的吴鹿榈恰好没睡,态度十分强硬地喊来了值班医生,最后吴鹿洺吃了点止疼的药下去,才重新睡着。
吴鹿洺正盯着温斯沅发来的消息有些出神,忽地听到开门声。
紧跟着吴鹿榈的声音响起:“醒了啊,正好妈在来的路上,问你喝什么粥。”
吴鹿洺暂时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思索片刻道:“燕麦牛奶。”
吴鹿榈点点头应了声,低头按着手机回复。
回完消息她走到病床旁,看向吴鹿洺道:“我扶你去刷牙洗脸?”
“不用扶,没昨天那么疼了。”吴鹿洺这话倒是不假。
协议签订前苏医生就说过,治疗的过程虽然很难熬,但是后劲不大,基本上缓一天就能好。
吴鹿榈听吴鹿洺声音不再跟昨天似的那么虚了,也就没强求。
不过吴鹿洺没马上起床。
他跟吴鹿榈说完话后又重新看向手机,思索道:“姐,我们今年年后有安排吗?”
“没有吧,之前不是不清楚你需要在医院待多久嘛,不过昨天听苏医生的意思,你后面还需要再做两次,恢复得好的话应该年初就能出院。”
吴鹿洺闻言点点头,给温斯沅回过去消息。
回完后他等了一会,见温斯沅那边没动静,便放下手机进了病房的洗漱间。
等他洗漱好出来,发现温斯沅回给他了好几条消息。
镇上初七有个祈福活动,三年一次。
挺有意思的。
你要来吗?
吴鹿洺看清楚消息,握着手机愣了神。
·
动车到站的提示音把吴鹿洺叫回魂。
他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人流下到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