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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喵喵喵(1 / 2)

其实裴鹤宣会看到这条朋友圈不算是意外,他的性格和宫沉不同,他是那种偏执自我又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就算有再多事实摆在面前也无济于事。而他偏执地认定黎白没有死,甚至和当初第一次见到少年时一样,派了大量的人手找人。

这次的人手比上次更多,几乎将所有能用的人全用上了,信息也更多,相对于上次无图无资料的情况,这次不仅有少年的姓名年龄,还有照片。

除了监控拍到的照片,裴鹤宣自己也拍过不少照片。有一张是在少年吃饭时拍的,脸颊因为塞了食物而可爱地鼓起来,沾着油渍的唇瓣也特别可爱,连包成球的手都很可爱。还有一张是熟睡时tōu • pāi的,照片上的侧脸乖巧又安静,皮肤在灯光下细如白瓷,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不止手机里存的照片,整个房间都布满了少年留下的痕迹,明明他在他这里只住了短短几个星期,却仿佛住了几年。床单换成了他喜欢的绿色,沙发上的抱枕也换成印着幼稚的猫爪图案的那种,裴鹤宣还清楚地记得少年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抱枕时,开心又有点小骄傲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要揉揉他的脑袋,亲亲他的小脸。

柔柔的发丝和软软的脸颊能让人的心也跟着变柔变软,被摸头的时候,少年还会像猫咪一样微微眯起眼睛。

这些相处过的回忆并没有随着少年的消失而褪色,反而历久弥新,越发清晰,每当回忆起这些,裴鹤宣都忍不住微微勾起唇,心口透出说不出的甜。

可再甜的回忆也只是回忆,裴鹤宣终究要面对现实。如果心痛有层次,他曾以为看到黎白中枪的那一刻就是顶峰了,此刻才发现那只是刚刚开始。每次从回忆中回归现实,心脏传来的疼痛都像被尖刀切割一样,连声音似乎也被夺走,他抬手按住胸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裴鹤宣曾经受过很多伤,从来都没有怕过,如今才知道真正可怕的伤不在身体上,是在心上。每时每刻只要一想起黎白,就像被千百根刺扎进心底。所以他不能接受少年葬身火海的事实,他必须不断寻找各种少年还活着的证据,甚至开始接以往从来不接的陌生电话,看以往从来不看的微博和朋友圈,不放过任何消息。

曹北霄也破天荒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只字片语,只有一张蛋糕的照片,蛋糕上用奶油写着祝宝贝天天快乐。

像曹北霄这样的人,身边多了个孩子,本来就不是能瞒得住人的,就算他有意隐瞒,也总会有人知道并大肆宣扬。所以他发朋友圈的目的和办宴会一样,都是为了给小家伙一个身份,不让人看轻他,也顺便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

曹家嫡系的这一支人丁单薄,旁支却人数众多,人一多就难免生出各种心思,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前就总有传言说曹北霄和曹睿的生父一样不是长命之相,加上无妻无子,大概有不少人等着他哪天出事,好抢占偌大的曹家产业,谁成想如今突然蹦出个私生子来。

曹北霄的下属以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看到黎白,自然会忍不住心生喜欢,小家伙的小脸小手都胖乎乎的,五官漂亮又精致,明亮的大眼睛看人时礼貌又天真,一瞧就被养的很好。所以黎白收到了许多‘好漂亮’‘好可爱’之类的夸赞,如果是猫形,尾巴都要翘起来。

但那些期盼着曹北霄出事的人看到黎白就不那么高兴了,甚至趁着曹北霄不在黎白身边的这会子功夫,直接跑到黎白面前问他生母的消息。

黎白自然不会搭理,何况他在这些人身上敏锐地感觉到了恶意。那些人见他连头也不抬,以为他没听到,便凑近了又问一遍。

黎白总算抬起头看了看,发现周边的几个人一个也没见过。只有最左边的青年有点眼熟,皱起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正是他曾在游轮上揍过的那个青年。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曹北霄有抱着他跟几个宾客认人,而没带他认的这些人肯定是不重要的小角色,所以黎白依旧置之不理,却不料一个中年人竟在这时伸出手试图把他抱过来。

黎白立即扭过身不给碰,然后被赶过来的曹睿伸手护住了。

曹睿对于小叔有了孩子这件事没有半点意见,不仅如此,还莫名觉得眼前的小堂弟越看越喜欢。他天生性子软,头脑也不聪明,以至于明明算是嫡系,却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这么下意识的一护,不仅没什么作用,反而被讽刺说是上赶着献好。

黎白还记得曹睿喂过他鱼肉肠的事,小眉头皱得更紧了,又听那人对曹睿继续道:“这个也不一定是真太子,说不定认错了的假冒品,你小心别……”

话没能说完,因为被哭声打断了。

对于猫咪来说,任何对自己含有恶意的生物都会被归到敌人那一类里,而敌人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靠自己,一种是利用其它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抬眼看到见曹北霄那边似乎聊完了要回来了,黎白十分干脆地假哭出声。

听到哭声,曹北霄的脸色登时一变,疾步朝黎白那边走去。走近后只见哭的果然是他,周围还有一圈神色各异的人围着他哄劝,忙迅速迈到小家伙身前,语气柔得不像话,“宝宝怎么了?”

问的虽然是黎白,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精准地放在之前出言讽刺的曹力身上。可顶着曹北霄的目光,只能含糊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开了个玩笑,就把小家伙给弄哭了。”

“你们开了什么玩笑?也说给我听听吧。”

曹北霄的表情很冷,声音也没有一点温度,冰冷的表情把衣着气质等所有东西都盖过了,就只剩下让人害怕的寒意。

曹力脸上有点过不去,何况他和周围的人看出黎白是在假哭了,便道:“就是些哄小孩的玩笑话,做不得真,哪成想小家伙竟真哭了……”

这显然是间接说小家伙其实没哭,然而曹北霄就跟瞎了一样看不到。曹力说完,周围除了曹睿之外的人开始纷纷出声劝曹北霄别跟曹力计较,曹北霄却对这些话无动于衷,一字一句道:“没关系,白白是个大度的孩子,既然你说了做不得真的玩笑话,就跟他道个歉吧,他一定会原谅你。”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一时间没人说话,曹力更是脸色一沉。他平日也是被人追捧和迎合惯了的,还比曹北霄大了十来岁,也算是长辈,显然觉得跟一个小孩道歉下不来台。

可曹北霄的目光就像冰冷的刀刃,压得人心头发跳,气氛已经堪称僵硬了,曹力的脸色更难看透顶,最终还是强笑着对黎白道:“伯伯跟你开玩笑,原谅伯伯可不可以?男孩子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说着还要去抱黎白,“来,给伯伯抱抱,我……”

伸手的那一刻却被曹北霄推开,甚至大力到推撞到背后的桌子,桌边的盘子都因此而打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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