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光阴如梭,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塞壬在沈风月的默认下在此住下。在这一年里,他们关系日渐亲密,塞壬会帮着干活,跟着沈风月一同出海打渔。
也是因为塞壬作弊般的能力,沈风月总是满载而归,日过得比之前好了许多。而塞壬本就语言天赋极高,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和沈风月对话流畅了。
又是一年的农历十月廿八,祭祀海神。
沈风月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了,临走前扒着门框吩咐道:“你可别到处乱走啊,今天是祭祀海神节,我去去就回。”
塞壬将手中的扫把往门边一放,乖巧保证道:“我知道的。”
“对了,你今天就把那兜帽给带上吧。”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
“好。”塞壬道,“你记得早点回来。”
沈风月点头后转身走了,路上右眼皮一直跳跳到他眼皮抽筋,他揉了揉右眼,用手按住眼皮,嘟囔道:“怎么回事,右眼皮跳,有坏事要来到啊。”
*
卡修是小镇里著名的泼皮无赖,成日里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却妄想某一天能够天掉馅饼发大财。
前几日,他的好友索塔同他喝酒聊天时,一边吧唧着嘴嚼着花生米,一边眉飞色舞地跟他描述着去年他看见的一件奇事:“我跟你说啊,是真的,我当时喝了点小酒,走在路上,恍惚间就听到一阵缥缈的歌声。”
“嘿!好听死了,我描述不出来怎么个好听法,反正就不像是人可以发出来的那种。”他突然一拍膝盖道,“于是我就循着那歌声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快说,别卖关。”卡修被他勾起了兴趣,催促道。
“我看到啊,海里升出来一个巨大的蓝月亮,一个身影趴在礁石上在吟唱。”
“我瞧仔细了,人身鱼尾,这不就是鲛人吗?”
卡修:“真的?你不是喝醉了吗?”
索塔:“我是喝醉了没错,但是夜风一吹,我酒也醒了一半,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鲛人出现在哪里?”
“好像是安东家的方向。”
“安东啊……那个穷鬼?”
于是他便盯上了沈风月,尤其是在这一年里沈风月突然发迹起来,让他好生羡慕,要说这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会相信!
卡修近些时日在沈风月家附近晃悠,见跟他一道的还有一个戴着兜帽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男人。他看了又看,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于是在祭祀日的前一天去找祭祀说这件事情。
祭司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央不住他的撒泼使混,只好派了两个人随他一起去。
卡修带着这两个人,同他们说:“你们等着吧,咱们这次肯定赚大了。如果那真的是鲛人的话,祭祀大人一定会对我们另眼相看的。”
这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都不信卡修的鬼话,并且因为要跟他乱跑一趟而心情不好。闻言都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恶意满满,卡修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他收起脸上的假笑,回过头去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道以后发迹了定要将这两个人好好收拾一顿。
三人很快到了沈风月的家门口,上前敲了三下。
“安东在吗?”
门开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后,问道:“安东不在,你们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三人被塞壬的外貌给惊到。
怎是一个丑字了得?!
卡修自问活了二十多年,长得这样不堪入目的,还是第一回遇到,而且恐怕今后都不会再有比这人更丑的了。
男人身量极高大,足足高了他们两个头,以至于卡修只能仰望着他,而对方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你……”喉结向下滑动,卡修鼓起勇气道,“你是安东的什么人?”
“朋友。”
卡修的目光在塞壬身上逡巡片刻,如火般停在那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兜帽上。黑色的木料下仿佛遮掩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他,最喜欢的便是探寻真相了。
充满恶意的目光暴露在青天白日下,恶意昭昭。
被这股视线盯得极不舒服,塞壬危险地眯起眼睛,那双幽黑明亮的瞳仁里冒着针尖,顿时,排山倒海的气压向其余人压去。
人类的第六感预感在拼命提醒他们危险在临近,双胞胎兄弟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塞壬,暗道这人不一般。
卡修被那一个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顿生,耸了下肩,后颈处的肉都僵硬了十分,抖着声音道:“你是……鲛人吧?”
塞壬闻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安东私藏鲛人。”卡修硬着头皮道,“他的下场不会好。”
高大的男人突然弯腰俯身靠近他,一双眼睛牢牢地锁住他。
卡修盯着那双眼睛,好似有暗流涌动,接着那水流越来越湍急,一时间波涛汹涌,他被打着旋的水流卷入其中,竟鬼使神差地朝塞壬的兜帽扯去。
即使塞壬反应极快捏住卡修的手腕,但兜帽却还是动了一分,扇形的耳鳍露出一点庐山真面目,那一点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光,又很快隐而不见。
“你……你真的是……”卡修呆呆地说道,下一刻就被手腕上传来的巨痛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