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的葬礼在后天,陆也打了个电话给陆安柏,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说让他照顾好小池。
房间里的衣服被方一池收拾好了放在了箱子里,洗漱台的牙刷被陆也偷偷藏了起来,这几天方一池的话很少,陆也倒也没逼着他多说什么。
都说家庭的变故能让人一夜长大。可是方一池这十几年已经长得够快了,无限制的压迫只会让人触底反弹。
陆也不会做饭,放学了跑去厨房想做点东西给他吃,结果忙活了半天,只能端出来一盘盐放多了的番茄炒蛋,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这事要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不会把情绪处理的比方一池好。
不说话的房间让他感觉沉闷,可是又不愿意抓着他的肩膀,吼叫着让他振作点。
方一池低着头愣神的状态让陆也心里难受,每一下都像针扎,细小的疼痛抓不住,只能无能为力。
葬礼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陆也睡到半夜的时候,伸手没有碰到旁边的身体,睁眼晃晃悠悠的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看见方一池坐在阳台上,胳膊支着那个水泥台看月亮。
陆也走过去扶着他肩膀,慢慢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起抬头看着那片泛着乌云的天空。
“我这几天心里一直默念着不能矫情。”方一池笑了一下,“可我就是忍不住。”
陆也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握上了他的手,“反正没有人,你在怎么矫情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不用忍。”
方一池深呼吸了很久,“我刚才在想,要是你也不在我身边怎么办。”他转头看着陆也,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夜晚看的不是很清楚。
陆也伸手摸上去,指尖带了点湿度,“我走的每一步路都写着方一池的名字,刻到骨血里了,磨不掉的。”
方一池笑了,这么久第一次笑,“明天我会把房间收拾干净,门锁好。”方一池看着月亮吐了口气,“谢谢你。”
“嗯,不客气。”陆也勾着笑转头望着那轮月亮。
夜晚寂静清冷,半轮月亮还是能带着光照进人心里。今天的后半夜,陆也睡得很踏实。
学校那边两个人请了假,老赵也没说什么,叹着气说了一句:往前看。
那天陆也见到了陆安柏,这人请了假买了高铁票第一时间跑过来了。
还有邢天哥,不知道徐亮怎么想的,拖着天哥也跑了过来。小小的举行仪式的屋子里没有多少人,重要的人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