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马上打天下,岂有马上坐天下的道理?”
“且四皇子,有勇无谋,不通政事,甘为牛尾,刻薄寡恩,非帝者也!”
“五皇子,礼贤下士,长袖善舞,百官之中皆有好评,晋系勋贵能事者极多,可能为帝?”
“以宠而获权,如空中阁楼,没有根基,晋系勋贵,非蠢即笨,如土鸡瓦狗,插标卖首尔,不足道也,非帝位之上选。”
陆道灵思绪纷繁,缓缓吐了口气,“吾儿,莫不是看好二皇子?”
“二皇子,心思缜密,低调隐忍,渊渟岳峙,如潜龙在渊,腾必九天,有英主之姿!”
“二皇子,无兵无将,母族不显,妻族仅有一侧妃,乃晋阳侯庶女。”
“其外无强援,内无助力,便是潜龙,也是龙困浅滩,无以为继,吾儿何言此话?”
“父亲,可知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道理。”
“二皇子困龙出海,必将一朝勃发,龙乘时变,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陆道灵苦笑道:“即便如吾儿所说,此时已然晚矣。”
他顿了顿又道:“去岁夏至,圣上骤然大病卧床不起,宫中一度传来噩耗。”
“此时,太子被我们扳倒不过半载,五皇子雏凤初啼不过尔尔,鲁国公推测圣上必然熬不到冬至,想要强推三皇子上位。”
“彼时,三皇子外有开国勋贵引为强援,内有四皇子马首是瞻,宫中又有如贵妃居中帮衬。”
“立太子监国之声从未停歇,结果如何你可知道?”
不待陆明回话,陆道灵说道:“不过三天,圣上便好转醒来,砍了一些官员,撸了一些勋贵,三皇子被赶回封地,如贵妃被贬为如嫔。”
“又有奉天勋贵,从中斡旋,不到中秋,太子便又重掌东宫。”
“一夕之间,大好局面,尽皆散去。”
陆明冷笑道:“鲁国公棋差一招,怨不得旁人。”
“我与你说这件往事,并非是想听你评价鲁国公。”
陆道灵不满的看了陆明一眼,又道:“若我处于鲁国公之位,也必然会去强推三皇子上位。”
“太子被废,圣上病重,支持五皇子的晋系勋贵与支持太子的奉天勋贵也未合流。”
“此时不推三皇子上位,难道等五皇子与奉天勋贵达成协议之后,再去推三皇子上位吗?”
“不过也正如你所说,鲁国公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扯远了,扯远了。自那事之后,圣上自知时日无多,一方面求仙问药,另一方面又断了那些,意在储君的皇子们的念想。”
“你可知我想说什么?即便你所说的二皇子有诸多优点,但他也没有时间腾飞了,圣上还有几天活头?半年?一年?”
“父亲的意思我自是明白,但父亲,你又怎知圣上时日无多了呢?”
作为看过剧情的陆明,他可以很肯定的说,老皇帝最起码还有十年的活头。
因为,前脚老皇帝刚挂,后脚即位的新皇就给陆明抄家灭族,千刀万剐。
“便是圣上能多活几年,又重启制衡,二皇子有什么?”
“太子亲母,圣上元后,乃奉天勋贵。”
“五皇子之母,淑贵妃,乃晋系勋贵。”
“三皇子之母,如贵妃,乃开国勋贵。”
“四皇子之母虽是普通平民不是三系勋贵,但其养母乃是如贵妃。”
“二皇子有什么?其母不过一宫女而已,如何同太子,五皇子相争!”
陆明一时语塞,久久不语。
他总不能跟陆道灵讲,二皇子是主角吧!
马车之内陷入无言。
许久,陆道灵看向陆明,“你若想助他成事便去吧。”
“反正后果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
…………
乾康五十三年,一月十六日,晴。
赵修坐在秦王府的台阶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万里晴空。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狐疑的打量着自己稚嫩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重生了。
那场他亲手放的大火没有带走他的生命,反而送他回到了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