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钊幼年时,是霍家存在感最低的存在。
他懂事早,年幼聪慧,很早就知道自己并不受父亲待见。
说不待见也不恰当,只是漠视。
父亲霍启雄是霍氏集团的总裁,把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有钱有权早年丧妻,在外风流债无数,私生子更是不少。
小霍钊尽管是霍家唯一的小少爷,除了霍老爷子稍有疼爱外,他也毫不受人重视。
霍启雄常年不回霍家,也不让年幼的霍钊和霍老爷子一起居住,一直把他丢给保姆照顾。
对于一个没有人看望,不受重视的小少爷,保姆会是怎样怠慢的态度也不让人意外。
克扣用度,毫不关心一个小孩的健康,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霍钊曾经有过学校偶然通知那天放假,没有人来接他,冒着瓢泼大雨自己跑回霍家过。
也曾经高烧不退,冷汗涔涔还在拼命完成课业过。
也有过因为一次重要考试失利,被偶尔归家的霍启雄罚跪了一夜。
但是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情,霍启雄却从不过问一句。
霍钊不会主动提起,他也不问。
他并不是不知道。甚至在外,霍启雄也不允许霍钊提这些事。
“这是霍家内部的事情。”过年,难得的见面里,男人冷淡的说,留给小少年一个冷硬的背影。
“你是霍家的继承人,不是普通的孩子,当然也不能和他们相比。你应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霍钊,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你的身份,也不要辜负我给你的地位。”
彼时的霍钊只有八岁,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冷静,他攥紧拳头,努力的挺直脊背。
个子矮矮的小少年站在男人的阴影里,仿佛被黑暗吞没。
“好的,我会努力做好的,父亲。”
霍钊答应了。
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也不是没有努力过。
霍钊甚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他努力学习,拼命拿下年级里最好的名次,礼仪永远完美的无可挑剔,行为处事让所有人都夸赞,什么事都自己来做,不吭声一句。
他换不来父亲的一句夸奖。
这样阴郁,自卑,甚至有些惶恐的霍钊,在十四岁那年,得知了尘封已久的真相。
来的却是如此的轻易可笑。
“你的母亲很过分,妄想用孩子绑住你的父亲,这才有了你。”
红唇的女人笑容妖冶诱惑,穿着职业的套装,看起来却更惹火。她轻笑着,眼中是轻蔑的不屑。
“所以她也遭了报应——她由此身体虚弱,没能活太久。”
“你应该感恩戴德,懂吗?”
女人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恶意。“你要记住,你继承人的位置是偷过来的,你根本不是继承人。”
霍启雄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带回来的财务报表,对女人的话无动于衷。
他对qíng • fù永远都是格外宽容,尤其是正当宠的情人。更何况,她的话也没什么错。
霍钊作为他不期待的孩子,能够降生下来,成为霍家继承人,就足够感恩戴德。
别的想法?他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有别的想法。
十四岁的霍钊已经足够沉稳,穿着校服的俊秀少年眉目清冷,相貌出色。他又拿了一次考试的第一名,刚刚到家。
他低着头,神色不动,静静的从得意的女人旁边走过,一声不吭,眸中却是沉郁的暗色。
只有霍钊自己清楚,这个真相如何给了他彻底颠覆的机会。
不再心存幻想,也不再有所希望。他已经很习惯失望,只是更失望了一点而已。
没有人期待他的降生。
那又怎么样。
那年生日,霍钊第一次从霍家离开,没有让霍启雄得知这个消息。
他逐渐学会了笼络人心,学会如何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有了新的计划。他从身边的佣人开始,逐步渗透,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霍钊本来就很有天赋,只是学会了如何去利用。
霍钊来到了Z市最热闹的商业中心。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霍家小少爷,名义上的继承人,却宛如被豢养的金丝雀。
商业街很热闹,来来往往很多人,成群结队的,热热闹闹的。
天气转冷,霍钊拉高衣领,戴上帽子,神色都深深地埋藏在之下。他走到一家甜品店外,看着玻璃里摆放着的蛋糕有些出神。
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是和家人朋友有说有笑的。
寒冷的冬天,甜点房的灯光很温暖,里头喧闹的人群也正欢声笑语,橱窗里的蛋糕色泽温暖,从里面传来诱人的香气。
霍钊身上带的钱足够买下这么一个蛋糕。
他再也不是看似显赫却身无分文的小少爷,现在霍钊的手里,也掌握着一笔对他这个年龄来说堪称巨财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