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追着崇坤进了屋,只见他吹胡子瞪眼地转头看了眼追进来的墨行,一屁股坐了下来,横着脖子不说话。
墨行看他黑着一张脸,不禁出声怨道:“好了,跟两个小孩子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还要冲我摆这脸色。”
“我……!”
崇坤张嘴欲解释,想了想还是没为自己辩解,他转头哼了一声,不作声。
墨行走了过去,坐到他身前,看他那副还在气头上的样子,心想这个时候要是再提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话,怕是会更惹他生气。
崇坤年纪渐长,脾气就越来越大,一有什么让他不顺心不满意的,就会冲人发邪火,他对自己倒是不太敢这样,可对旁人是半点情面都不给,活像个小孩子。
比起崇坤这无关紧要的脾气,墨行心里倒是很担忧那个叫天海炎月的人,他本以为二王爷说的让他们吃苦头,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想到方才他竟然说那天海炎月在战场上杀了不少琼岫国的士兵。
擅于用毒之人还有害人之心,那就是完全可怖的存在,可不像他这样只是小打小闹,只是为了药草研制的乐趣。
他先前已经从北楠逃过一次,现在知道那些人还找人利用改制了自己的毒药方子,加以害人性命,墨行的心里就觉得甚是不安。如果不是有了他的那些手稿基础,那人恐怕也不会这样作恶,他怎么想都觉得这里头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
若是他此时还在云生这气头上提出,自己想跟容真然他们一起去找那天海炎月,怕是会让他真的气昏头,就此把那两人给赶下山去。
墨行坐近了些,依偎进他的怀里,崇坤见他又用这种方式无声哄着自己,心里的气消散不少,别扭地伸手揽上了他的腰身,把下巴搁到了他头顶上,就听怀里的人低声说道:“这回儿你可猜错了,那孩子不愿意走呢。”
“……哼!”崇坤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哭着闹着不愿回去,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想通,等那萧君寒再多加劝阻,她自然就会想要回去的了。还有,他们方才在那儿吵说什么中毒了,是何意思?”
墨行笑着抬起头来,两人相处了二十余年,每每看见他这一双美眸带着笑意看向自己,崇坤都觉着自己会被迷惑了心智,头脑发昏,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亲。
墨行本想出口调侃他,却忽然被人吻住了嘴,一时也就暂时把那些话都给咽了回去,继续与他缠绵,加深了这个吻。
待两人唇齿分离,墨行才伸手点了点他的唇,笑道:“你就不能老实承认,她就是个好孩子?容真然经历的这些,非凡人所能承受,一时心乱说了胡话,你就要给她全盘否认?”
崇坤扯下他的手放在心口之上,脸色缓和了许多,不怎么在意地答道:“她有没有那些心思,我管不得也不想管,只是看不得她这般磨磨蹭蹭,犹豫不决。”
“你啊。”墨行无奈地摇摇头,“就是嘴硬。”
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墨行声音有些闷闷的,缓声说道:“……她中了绵红之毒,是我以前觉得好玩研制出来的,会让人慢性致死,被那些人又加以利用,制出新毒,我根本解不了。那人名叫天海炎月,似乎在北楠跟琼岫国的战争中,已经用毒害了不少士兵的性命……这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建立在我那些残留下的手稿上研制的。”
崇坤听后,心里一惊,霎时明白过来,揽抱住他腰身的手紧了紧,知道他定是把这事怪到了自己身上,一边在心里骂着他傻,一边不禁为容真然得知自己中毒了,还要留下来感到疑惑,难怪那萧君寒要那样着急激动地让自己助她回去。
他知道自己一向嘴笨,不懂得劝慰人,此时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更像是在责怪,说道:“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也要算到自己头上来吗?你那时候要不是被那些人逼得紧,也不会残留下那些东西。那时候,要是你还傻傻地留下,把那些东西毁了个干净,还能走得了?早就被他们抓住,今日也不知会被逼着谋害多少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