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急到了站馆要了辆马车,连停下休息的余韵都没有,就赶着上路了。
一辆马车也坐不下那么多人,本来崇坤跟墨行是长辈,应该让他们也在车里休息才是,可萧君寒是伤患,容真然现在情况又特殊,大家伙都得先保护着她,让她跟萧君寒一起呆在车里,一来安全些,二来萧君寒也能贴身保护她。
墨行因为萧君谦的事十分担忧,崇坤忙于要安抚他,也从来不会去计较那些,就变成他们在前面驾驶马车,陈秋跟全思珺分别独乘一匹马跟在了后面。
一进了马车,容真然就急着问道:“萧君寒!那告文上是不是写萧君谦被定罪了?很严重吗?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萧君寒面如土色,他忍着腹部伤口的微微扯动,连日来跟着大家一起赶路,这会儿总算能休息下了,他挨靠在软垫上,低声跟容真然说了告文上的内容到底写了什么。
容真然听后,震惊地看着他,就跟他们刚才看到告文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难怪那镇子都没什么人上街,妖女到现在都还没被抓到,当然闹得人心惶惶。
可王上为什么要告知天下?明知道这样做会引起恐慌dòng • luàn,这事牵涉到王爷跟朝廷,妖女没被抓到,就代表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这根本不应该公之于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且,萧君谦真的被抓入狱了?三王妃不是说他好歹是个王爷,不会轻易给他定罪的吗?王上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是王爷,是他的亲弟弟,事情真相如何,三王妃也说他们查清楚了,就是那宁新成自己种下恶果,把自己逼疯了,怪不了任何人。
王上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给萧君谦安上这样的一个罪名?太王后就算朝中有一方势力,可也不可能以此逼着他把萧君谦抓起来吧?说他被妖女迷惑,证据呢?就因为她在王府上住过几天,就可以这样随口胡掐,连求证也不需要?
不对,她在南苑城就被人当成过妖女一次的事情,王上跟太王后他们都知道,那些人听到萧君谦的事,宁新成死了的事,肯定会说果然她就是妖女无疑,是萧君谦来把她救走的,那一切也就连起来了。
可是,她是被萧君寒带走的,王上他们也是知道她是被带去崇坤那里的,她要真的是妖女,怎么可能还会带她去那里?难道等他们回去后,还要说萧君寒也是同党?连崇坤也是吗?还是说,只要她人没回去,他们就当她是被崇坤铲除了,然后就这样草率给萧君谦定罪了?
可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回来这路上走了这么多天,都没再看见杀手?
容真然皱紧眉头,很是疑惑,心里被很多问题给扰乱了,她现在脑子都快要炸了,很多事情连接起来根本就说不通,而萧君谦却就这样被定罪入狱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心里很乱,甚至很心慌,担忧地问道:“萧君寒,王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现在都没办法理清楚了,半月期限确实是已经过了,可他们也已经查明白了宁新成的事情,就因为我没能及时回去,他们就这样给萧君谦定罪,宣告天下?要是想灭我口,可为什么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再碰见那些杀手呢?”
容真然一连串的发问,把萧君寒都给问得头疼了,他没说话,只抬起手来向她招了招,示意她靠近一些。
容真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过去,萧君寒一把把她拉近了,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嘘!”
萧君寒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用极小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声点。”
容真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小声说话,神秘兮兮的,外面驾车的是崇坤跟墨行,后面又是三王妃,阿秋是李婶的儿子,都是自己人,他这幅怕他们的谈话被人听去了的谨慎模样,是为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君寒低着声音说话,听上去更加低沉,低音炮一样鼓动着人的耳膜,容真然霎时觉得心头颤动,耳朵都有些发热烧红,忙低下眼去,咳了一声,反问道:“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萧君寒轻叹一声,他本以为容真然应该是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毕竟这家伙傻是傻了点,可心思脑子有时还是挺灵光的。虽然,有时还是会犯蠢……
“从三王妃来找我们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萧君寒耐心解释道,“崇坤大师布下的迷阵,被不知道什么人破坏了,然后三王妃就刚好进来,你不觉得这点有些蹊跷吗?而且,她是王妃,虽然身手了得,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还是三弟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来这里找我们?”
容真然听他这么一点明,就有些惊恐地抬眼回望过去,萧君寒眸子深沉地看着她,容真然本来就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思路慢慢清晰起来,前后一联想,被他点明的可能性给吓着了,惊问道:“你,你不会是怀疑三王妃……?!”
“我不知道。”萧君寒微微皱起浓眉,摇摇头,心里暗暗赞赏容真然的领悟性高,“可实在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