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五月,中原大地的气候已经完全退去了冬衣,丝丝碧涛,璀璨繁花,莺莺柳鸣,清沫淡香,春意笼罩下的燕京,一片盎然的生机。
今日的安平君府比往昔热闹了不少,平日里如同金丝雀一样的燕长风今日终于在皇兄燕书以的帮助下获得了一次外出踏春的机会,得到准许的燕长风当即带着两个侍女便一路杀出了宫门。
直到路过一个路边摊,随行的一名侍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望向另外一名侍女,那名侍女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主子,咱们没带钱。”
“没…钱…啊”燕长风看着摊位上摆着的小食儿抿了抿嘴,嘴角突然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弧线,然后无所谓地一摆手道:“那我们就去吃大户!”
轻车熟路地往安平君府走了去。
府上的守卫大多见过,虽说燕长风不常私自出宫,但安平君府却是一年要来许多趟,见着长公主,值勤的守卫很有默契地行了礼,便目不斜视的继续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站住,什么人?”
就在燕长风刚刚踏入府门,一行身着胡蒙服饰的人也行至府门外,被执勤的卫兵拦了下来,进门的燕长风被这一声轻喝勾起了好奇心,不免回头看了看,见得只是几个身材魁梧的胡蒙人,便回头继续向府宅内院行去。
为首的胡蒙身材挺拔,脸廓棱角分明,神态之间却少了些胡蒙人的粗犷,反而多了一些中原人的文雅,许是还不太习惯燕京的气候,所以一身冬季的胡服让他和随从的几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一双精光迸射的双眼在片刻的失神后,急忙用自己不太熟练地汉语对面前这位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守卫歉意道:
“实在抱歉,这位小哥,本人胡蒙王子可列,与尊贵的安平君相约今日来府上拜会,还望这位小哥帮忙通报一声。”
见来人亮出了身份,且道出了来意,守卫的态度也变得有礼道:
“王子见谅,小人刚才莽撞了,请王子稍等,我这就前去通知我家老爷。”
见守卫离去,可列踌躇半响,又来到另外一名守卫身边,那守卫见可列似乎有事想对自己说,这名守卫主动行礼道:
“王子可还有事?”
可列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出口问道:
“刚先我们一步进去的那三位女子可是府上之人?”
守卫笑了笑,原来是对我大燕的长公主动了心思,心中不无鄙夷:“你胡蒙人也敢对我大燕公主动歪心思,莫说我家公主瞧不瞧得上你,就算瞧得上,以我大燕与胡蒙一直以来的紧张局势,想都不要想。”
但表面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位是我大燕的长公主殿下,想必今天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吧。”
可列听见守卫如此说,心中有些欣喜,还有一些忐忑,欣喜的是对方既是燕国长公主,而且看年纪也正好是待字闺中的双十年华,若自己向燕国提出联姻请求,用联姻来稳固双方的友好通商关系,以此将可以避免很多纷争,自认为燕国方面应该会认真考虑的。
但忐忑的是,燕长风出现在这里,看守卫的态度,好像她还是这里的常客,而且都是来找安平君府的公子,若这二人情愫已生,自己就只能将此时的心思深埋腹中了,毕竟胡蒙与燕国的贸易能否打通,安平君在这里面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想到此处,还有些不甘心的可列决定找机会向知情者打探一二,若真如自己所料,便就此作罢,若还有机会,那自己也是一定要争取的,想到此处,可列轻轻送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恰巧前去通报的守卫正一路引着一身身着华贵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往门口而来。
虽没有见过,但可列从此人的气度可衣着便一眼断定,向着自己走来之人便是燕国当今最高权力的掌控者,至于小皇帝,那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象征而已,自从来到燕国以后,细心的可列早就发现了燕国政治里的这些猫腻,而且这也是他耗费数月,通过各种渠道也一定要拜会安平君的原因。
示意随行几人留在门外,可列大步向前,往安平君的方向迎去,在距离安平君还有数步时停了下来,行礼道:
“尊敬的安平君,您的大名就如同雄鹰的长鸣,早已传遍了草原的各个角落,今日可列有幸,能亲眼一睹大人的尊容,已然不枉此生啦。”
锦然赶忙上前扶平弯腰行礼的可列,笑道:“殿下快快请起,如此大礼,锦然可受不起,殿下大驾,使我府上蓬荜生辉,请恕锦然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
“殿下快快里边请,另外几位贵客自会有人好生接待。”简短的客套后,锦然便引着可列往后院主客厅而去,可列的几位随从在另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带领下往偏房的客厅而去。
“殿下初来燕京,想必还不太熟悉这燕京的气候,这四五月份的燕京已经在渐渐进入夏季了,所以此时身着一件单衣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安平君所说极是,初来燕京,也不知道气温变化如此之大,前两日都还天寒地冻,转眼却又炎热似火,仆役们都没能来得及去置办一身得体的薄衫,便将就着这么一身,在屋内还好,走在外面就如同置身于火炉之中,十分难受。”
锦然呵呵笑道:“鄙府刚制成一批这时节的衣物,我看殿下似也酷热难忍,若殿下不嫌弃,便去挑一身合适的换上,这些衣物都是燕京洛衣坊的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