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忌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柳之览,随后尴尬地笑了一声道:“你让我意外了!”
柳之览把目光看向城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营帅还不够了解我而已。”
“我可以把这句话看作是你对我的埋怨吗?”
“可以”柳之览点了点头,有时候他说话能转七八道弯,有时候又直得要命,以前的燕无忌并没有刻意去留意这一点,现在想来,似乎柳之览在他手下当副总兵的时候,就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绕话。
“是我一直对你还不够信任,为此,我愿意道歉。”燕无忌歉意地说,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其实男人之间也可以产生这种细腻的感情,比袍泽之情还要更深一些,想来应该就是邱信与朱自明、刘德彪之间的那种吧。
柳之览却哈哈一笑,“我虽然可以与这座城共存亡,但营帅你却不行。”
燕无忌苦笑一声,“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幸福,但实在是很残忍,也不知道我这个屡当逃兵的家伙,以后还有什么面目站在西北军团面前,为他们喊着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口号。”
“都是执念罢了,我想等你到了那个位置,你便不会再有这样的疑惑了,失败谁都会经历,但怕的是,失败之后的态度,或是一阕不振,或是奋发图强,个人认为,这就是营帅现在要修的主课,过不了这一关,你的父亲绝对不会让你坐上他的位置。”
点了点头,燕无忌不得不承认,柳之览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也是给他数次的临阵脱逃找了一个极其合适的理由。
“但我不想一直都上这一课,很痛苦。”
柳之览表示理解,双手抱胸依在城垛边,“所以这机会就来了,胡蒙人现在刚刚南下,气势正盛,我们想要在正面与之硬抗,几乎没有可能,所以要缓冲。”
燕无忌当然明白柳之览口中所说的“缓冲”为何意,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觉得这个缓冲需要多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