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一国公主,到了他的大帐里也不过是个玩物,哪怕自己老迈玩不动,那就叫儿子兄弟的玩给他看……孤零出嫁的小公主,非死无以抗衡,偏又想死都死不成。
慕清河出嫁之后,一共生养了七八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刚出生便被烙上玩物烙印。
“……我是个无能的母亲,更是个不配为人母的玩物,我的孩子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所以……”
锦鸢偷眼看着信上的字迹,不知不觉间,已眼眶通红:“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她,她竟然把自己的孩子……”
“锦鸢。”
司青儿听道锦鸢的话,才猛然惊觉,这丫头竟偷看了清河公主的信。
难道,做奴才的不都该有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下意识的,她拧眉抬眼,看向锦鸢之前,先看向一旁的甜枣。
“倘若你还想活着在本妃身边伺候,便忘了你方才看到的一切。否则……”
司青儿说不出shā • rén的狠话,便收回视线,留了半句让锦鸢自己去想。
当她就着灯火,烧了长信,大树后头的首席餐桌上,那一家子父子兄弟还在争执。
听着清河公主的意思,是不承认老皇帝真的是慕九潇。
而慕九昱则再慕九潇说着各种往事来证明身份时,坚持让他打开之前要赠与司青儿的瓷瓶,倘若瓶子里真是香膏而不是毒药,那老皇帝的身份便或许有几分可信。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这在现代,也是个很烦人的事儿。
司青儿知道清河公主今日会杀了慕九潇,但为何shā • rén之前扯这些……大概是不想让叔王府担负护卫不利的罪责?
毕竟,倘若是个真皇帝死在这里,不管这是谁杀的,叔王府都有个护卫有失的责任。
但若杀的是个假皇帝,或者半真半假分不清真伪的,叔王府就不存在护卫有失的话柄了。
若真是如此,倒是要感念慕清河的一片维护之情。
不过,这只是司青儿一时猜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清河公主自己知道。
“不对劲。王妃,咱们自家的暗卫一个都不在了!咱们快走,快……”
司青儿脚边的灰烬还未熄灭,边上的甜枣忽然搀上她的手臂,话音未落,已硬带着她绕过大树,躲进舞台后的小耳房。
甜枣的动作极快,就算是身躯瘦小许多,可架着司青儿溜走的时候,也没半点力不从心。
两人进了耳房快速关门,小小的木门从开启到关闭,竟不曾发出半分声响。
“锦鸢呢?”
司青儿悄声问了一句,然后顺着甜枣的指引,看到了已经跳到树冠上藏身的锦鸢。
“甜枣,你怎么知道府里暗卫都不见了,你看的到他们?”
“不,奴婢看不见,这能从气息上分辨他们的位置和行踪。”
甜枣说话时已经从耳房里摸了个凳子,示意司青儿坐下时,又从腰间取了一把匕首,递到司青儿手里。
“王妃先拿着壮胆吧!磨得有些锋利,当心别割了手。”
“……”
冰凉的匕首,闪着银光。
司青儿也不知道自己拿着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拿都拿了,且就壮胆用吧。
外面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
连说话跟个蚊子哼哼似得慕长泽,都好像扯着脖子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