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还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此时断了臂膀破了脸,甚至还缺了总爱戴着金叶子的耳朵。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可怜的妹妹,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司青儿刚沉静的心,猛地又开始阵阵钝痛。
她哭着跪坐在蜜桃身旁,两只手上上下下的来回晃着,竟是不知先从哪里为她诊治。
等那找东西的婆子,终于抱着许多白布凑过来,她才哭着求那婆子,想让她帮忙打几盆清水。
“您又吩咐尽管说,哪里用求老奴。有身子的人不能大哭,为了孩子也忍忍啊……你妹妹听着也难受的。”
婆子像是被吼习惯了,乍然一听司青儿求她,还开始不适应了?
很快,婆子端了清水过来,又红着眼帮忙给蜜桃脱衣裳擦血迹。
“谢谢您了。”
司青儿对那婆子俯了俯身,若是以往在府里,她还能随手摸出个几千两的银票做感谢,可现在……
“多谢您善意帮忙,方才是我没耐住脾气,才对您无礼……看您的风湿大约不是很重,等闲下来了,我给您开个方子。”
没有钱财回馈善心,司青儿便自然而然的想到她的医术。
婆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帮忙搭把手,便得了这般感恩,顿时也对司青儿更敬重了。
“您救治我们小姐便是天恩,能为您做些小事,没什么的。我这老风湿都很多年了,不碍事,还是先紧着她们吧。”
婆子说着便继续帮忙。
这时,出去找东西的钟馗脸也扛着个小床到了门口,眼见炕上妇人睡着,便丢下小床扭头到门外:
“还需要什么东西就直说,有我在门外守着,没人敢进来伤你们的。”
不等他说完,抱着好些东西的婆子也进了屋,先吭哧着把东西撂到床上,便赶紧绕着小床到小炕边上去看那妇人。
“小姐刚睡,你别吵了她。我这里走不开,你赶紧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了。”
蹲着的婆子,悄声朝炕边那个说了两句,然后等她望过来时,便略有深意的往外眨眨眼问:
“别是那起子混账羔子又在欺负百姓了吧?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今儿咱们小姐若没事,便是他们祖宗十八代有幸不断了根……让公子进来候着吧,现在单枪匹马的,犯不上较劲。”
“你这里脱成这样,叫公子怎么进来!”
“那就找块布把公子挡着点!活人还叫烂规矩憋死了不成!”
……两个婆子你一句她一句的说着,没一会儿便真扯了被单充作帘子悬挂起来。
巴掌大的药铺,被个帘子一分为二,小炕和小床挡在里头,药柜子和钟馗脸挡在外间,竟然还挺和谐。
蜜桃所受都是外伤,最要命的是失血过多。
抬上小床后又忙了好久,勉强为她清理了伤口,又喂了好些清水糖水补充体力,司青儿才终于坐在床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天不早了,您也是有身子的人,边上靠一靠吧。”
帮忙的婆子很体贴的为她在身后塞了个枕头,好让她能倚着墙闭一会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