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记这文一出,长安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着吴员外与四个女儿的对错与否。
吴员外至死独自一人凄惨得紧。
便宜儿子在吴员外死后大张旗鼓地给吴员外办丧事,花费了千两银子,得了一个举孝廉的官名。
一个丫鬟给吴员外换寿衣的时候,见着吴员外的背都是烂掉了的。
大部分男子都是觉得吴员外没有错,是四个女儿太令人寒心,难怪吴员外生前到底都不将家业给女儿呢。
多说女儿们是大大的不孝。
邱月躲在邱府之中,还时不时得有人往她的院子里砸烂菜叶进来,邱月当真是欲哭无泪。
……
洪杨与林左相浩浩荡荡的罢朝因着被陆宸强行要求休息十五日,再回朝堂才发现朝堂之中多了好些新面孔。
那政务非但不乱也是井井有条的。
洪杨想起来惠临帝在时就喜欢用年轻之官,惠临帝能放心离开长安,定是为了新帝做好打算的。
本以为会受到新帝的苛责,只是陆宸非但不苛责反倒还是关心起了他们的身子骨,颇有君臣情谊十分深厚之感。
洪杨心中感慨不已。
陆宸询问了这些老臣的身子之后又道,“今日既然没有其他要事,那朕就与众爱卿聊聊时下长安人人皆知的造船记。
昨日在长安府尹之中有一件趣事,有一个老太太听了造船记的故事,竟然到府尹那边状告吴员外的四个女儿不孝,让府尹给吴员外的女儿判罪。
这虽说是一个笑话,可不妨来议论议论,这女儿弃父亲于病床不顾,但对嫡母与庶母孝顺至极,到底是否犯下不孝之罪?”
洪杨道:“造船记微臣看过,微臣觉得吴员外要儿子也乃是人之常情,他的女儿是犯下了不孝之罪,可那便宜儿子也是极大的不孝,五个子女都有罪。”
乔律想要出言,被安远侯拉了一把。
乔律只能在原地道:“陛下,臣觉得女儿无罪,既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何老来无依靠的时候要去找泼出去的水呢?”
洪杨道:“那也是亲生的爹爹!若没有吴员外的教养,她们也长不大,女子出嫁之后,娘家也是她们的底气,好些女子出嫁死后都入娘家祖坟的。”
乔律说着,“既然如此,那为何女子就不能继承家业,父母先不仁,女儿反倒要孝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况且她们又不是一开始就不管吴员外,是吴员外骂她们觊觎产业之后,她们索性再也不回吴家而已!”
陆宸闻言道:“此事众位爱卿回去之后细细想想,都写个折子上来,论有罪与无罪都写明白,可数人上一个折子。”
众朝臣:“……”
这造船记又不是什么史书,这么通篇大白话的话本子,值得为此写折子吗?
洪杨回去之后,就与女儿夫人们抱怨了一番。
洪小姐闻言道:“爹爹,秋月居士与皇后乃是好友,造船记这一文出来多少女子感同身受,我的小姐妹之中就有不少受此启发,开始经营起了自个儿名下的铺子。”
官宦人家的千金,即便是没有出嫁时,到了年纪家中也会给她庄子铺子让她们先练手。
只是那庄子铺子多数都是有人打理的,她们平日里都是去看看账本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