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眼睫微重,“说正事,不提他。”
“我很好奇,”傅诗妍微笑着看她,“你好像真的不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人,是你。”
清辞无语,“错了,他心里只有一物,是对权势的渴望。”
傅诗妍想了想,点头。
“你说的对。”
她又说:“秦承泽下狱换囚衣时,被毒打了一顿,因他不肯把随身香囊交出去,狱卒看了不是要紧之物,便随他去了。”
清辞笑了,“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不然为何会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显然,郡主特地打听了秦承泽的消息。
傅诗妍闭上了嘴。
清辞道:“或者说,你对他有恨,也有爱,否则你不必跟他鱼水之欢的,不是么?”
“……”
“你是愿意的,可你也恨他,恨他不过是利用一场,恨到你不肯承认自己爱他,你觉得这份情意可耻。”
“……”
“如今他死了,你又想我同你一样记住他。”
“……”
“拥有这样不可诉说的亡夫之痛,很痛苦是么,郡主想拉我共沉沦?”
清辞只信亲眼看到的,和切腹体会过的痛。
师父和秦承泽都教过她,这根刺痛了就拔出来,同一个地方绝不能栽两回。
死掉的人,更没必要去追究他是不是罪不至死。
因为没有用。
傅诗妍哼道:“你若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你护着我做什么呢,你不就是想护着我腹中孩子,那是他的骨肉。”
清辞道:“你这样想也行。”
她能怎么说呢,郡主肚子里的,是秦太师唯一的血脉。
这孩子是最有希望换来另一块锁魂木的筹码。
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
“果然是吧,你跟我一样,对他又爱又恨,觉得爱着他的自己太下贱,便不肯承认。”傅诗妍叹道:“我以为太师府覆灭,我能功成身退回南境去,可竟然皇上要纳我为妃。我到这几日才知道,皇上早就答应了父王这件事,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也许皇上心里有你。”
“不会。”
她这样笃定说不会,清辞也不意外。毕竟看到的那一出活春宫,是皇上安排的。
“我幼时住在宫中,那时皇上还是七皇子,他母妃早薨,在宫里他的地位实在不高,像他这样没有靠山的皇子,容易被人欺凌。”
傅诗妍娓娓道来,清辞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此时若有盆边果,再听她细说过往故事,应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