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渊这次本是来询问夫人能否下聘礼,结果一直到回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夫人什么也没有说。
这不说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同意啊,还是不同意?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谢池渊晚上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出来夫人的意思,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青色的眼圈,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所以这大婚究竟办不办啊?
他都把美人掳来这么久了,要是还没有拿下,那八荒城主该怎么看他啊?该不会觉得他这个魔尊无能吧?
谢池渊皱了皱眉,漂亮的脸上一片沉重。但是美人现在态度不明……他又不好再问。
他趴在桌上,甜果吃了一堆,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一直到辛柏来。外面的敲门声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总管辛柏的声音。
“尊上,聘礼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谢池渊在感叹着辛柏办事效率的同时,叹了口气,一挥手瞬时将桌子上的果核全都收了进去。
在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往日严肃之后才道:“拿进来吧。”
辛柏应了声,将礼单的信封一起拿了进去,身后跟着的魔侍则留在了外面。
谢池渊清咳了声,伸手接过礼单来,想要看看准备了什么东西。
“天一阁名琴三把,鲛绡十匹,琉璃杯盏三十。”
“东海清茶、闻音馆名画各二十……”
里面的东西奇奇怪怪的,谢池渊好多都没有见过。他看向辛柏,辛柏解释道:“这些都是新夫人往日最爱的。”
这样啊。
谢池渊目光在那些琴啊画啊之类的上面看了眼,想到夫人往日总是抚琴点茶的样子,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夫人一个剑修,怎么这么长时间没使过一次剑啊?
不过这样念头也就一闪而逝,连谢池渊自己都没有多想,只是自己心里随意解释了句。他看完礼单之后,发现没有上一次一样将他珍藏送出去的举动,眉梢这才松下来。
辛柏见状问:“尊上对这礼单可还满意?”
没有动他珍藏就都很满意,谢池渊点了点头。不过他看了眼满目清雅的礼单,还是接地气道:“再加一个剑修装饰吧。”
他想到之前无意中在好心人乾坤袋里看到的小木剑,觉得很是可爱,于是便道:“就那种雕的.精细一些的小木剑便好。”
听说魔域嫁娶都会送亲近之物,他上一次婚宴没办成,一定是没有加亲近的东西压底。夫人是君子剑,君子剑也是剑修,爱好应当和好心人差不多,这次加上就好了。
谢池渊说的平常。
辛柏却表情难得古怪了一瞬。
剑?
就算是送去做压底之物,用剑做什么?兰若山少主是琴修,不是应该送个琴盒之类的吗?
他心中疑惑,但是见尊上心下自有计较的样子,便也不再多想。只是在听命在那礼单上又加了一笔。
谢池渊又过目了一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
辛柏道:“那属下这便差人送过去?”
谢池渊:……
这问题一出又回到原点了。
到底现在下不下聘?
他皱了皱眉,想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再等下去就叫人看笑话了,于是便干脆咬牙决断道:“送去吧。”
反正美人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不同意,他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之后大不了补偿美人一下好了。
他这样想着神色终于放松下来了。
“是,尊上。”辛柏领命退下。
谢池渊看他离开,想到补偿美人的事情心中一顿,又有了注意。叫来几个魔侍之后吩咐了几句改造霹雳弹后这才安心躺下。
……
去兰若山下聘的事情谢池渊并没有瞒着江寰,因此在早上看到大批大批的箱子往外搬时江寰便知道了。
他目光微微顿了顿,看到箱子里那些字画之类的东西微微挑了挑眉。
辛柏想到这东西最后毕竟还是要新夫人喜欢,在路上遇见江寰之后,虽心中对这新夫人不满,但还是停了下来问:“这是尊上按照夫人喜好所挑的,马上就要送去兰若山,夫人看看可还需要什么?”
江寰早料到倒也不惊讶,不过他有些诧异的是不过是昨日刚询问,谢池渊这么快就已经准备好了……
倒也是真的用心。
他准备的都是些名士所用,江寰看在眼中,心中复杂了些。这魔头当真是将他当做了那高洁无垢之人才会这般。
想到这儿江寰唇角微淡了些,他的真面目,君轻裘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这些年来才与他疏远。兰若山众人更是知晓他这个少主的性子,唯独这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却还傻傻的讨好他。
甚至……当初竟还为他喝了两杯毒酒。
心中像是被什么微微撞了一下,江寰自己也不承认,他竟有一瞬间不自在,从未有人将他想的那么好过……
但此时还不到表态的时候,在他也没有弄清自己心思之前江寰并不准备开口。更何况他之前爱慕之人是君轻裘。
谢池渊与君轻裘完全是两类人……
想到这儿江寰凤眸微垂低咳了声,只是淡淡道:“无论在下同不同意,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辛总管看着便好。”
这话说的很符合被强迫的身份,然而辛柏却心下不满。
尊上为这新夫人做了多少,这人竟一点也没有看在眼里。他为尊上不值,但这到底是尊上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只好抿唇道:“尊上视夫人为挚爱,为夫人一夜未眠,还望夫人能多感念感念尊上之心。”
然而那病弱青年目光顿了顿,并不说话。
辛柏说完之后,便又让魔侍抬起箱子继续走。江寰在辛柏抬着聘礼箱离开之时,目光才在后面的箱子上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