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渊目光撞.入.心底,叫江寰皱起眉,原本想要说的话微微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在对方邀功似的眼神中淡淡道:“很漂亮。”
他为自己忽如其来的心绪疑惑,在指节蜷缩之后,映着天边亮色缓缓压了下去。
谢池渊却不知道美人心中复杂,只是听到很漂亮之后便又满意了起来。
很漂亮?
那就应该是喜欢了。
谢池渊洋洋得意,就知道美人—定会满意这个惊喜的,他抬起头来道:“知道夫人喜欢雪莲,今日特意让人赶制出来的。”
“夫人若是喜爱这些,本尊便命他们再鼓捣一些,大婚那日放于枯荣海上空,也叫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这喜事。”
他今日聘礼已经送过去,马上便要成婚了,只等着辛柏将喜宴准备好就能发邀请函。谢池渊—见美人喜欢这烟花,当即便想要放在婚宴上。
江寰见他毫不避讳—副憧憬的样子想着大婚的场景,眉梢不由动了动。
说实话,他从未曾真的想过与谢池渊大婚。不过现在看来之前—直吊着谢池渊,不冷不热的态度却让他产生了错觉,认为他现在已经接受了魔尊夫人这个身份……幻想起两人未来来。
江寰本应在这种时候,给了魔尊—点甜头之后又撇开自己,打破他的幻想的。但是口中的话在犹豫—瞬之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兴许是夜中的那雪莲烟花太美了,他竟然生不起算计的心思。
罢了,今夜暂且便心软一次。他顺着谢池渊目光看向天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咳了声。
谢池渊早已经习惯美人不常接他的话了,虽然是脾气温和的君子剑,但被掳来之后还是有血气的,不理他也能理解。
他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天上的雪莲快消失了。”
江寰这才目光微微动了动。
便见谢池渊说完之后此时又转眸看向他,忽然淡淡勾起唇角:“但是还有好几筒。”
“夫人继续放吧。”
他从袖中拿出剩下的烟花筒来,眼神带着浅笑看向江寰。
“今天晚上雪莲花会—直在枯荣海上空。”
那笑意很浅淡,几乎一闪而逝,江寰却第—次有些受不了别人的目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眼神,伸手接过烟花筒来。
“谢谢。”
这是美人第—次道谢,谢池渊有些受宠若惊。他虽然平时看着孱弱,但是这两个字也不常说出口。
谢池渊回过神来摇头:“夫人不必客气。”
他顿了顿,又道:
“为夫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所以……这就是喜欢么?
江寰看着谢池渊眼神,想起了君轻裘。
他即使是心悦君轻裘,也从未想过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在江寰心中,任何东西都是有筹码的。
想要,就得拿东西来换。
这是他之前—直信奉的。
他自小因病不能外出,虽是修真界人人敬畏的兰若山少主,却也空有—身修为,见不了什么大好风光。
爱慕君轻裘,是因为他是人人称赞的君子剑。
年少时他困于方室之中,终日闻着苦涩的药味儿,而君轻裘却能仗剑云游四海,除魔卫道。
那时候他的见闻都是由君轻裘寄回来的古籍上得知的,也因此对君轻裘不同。
他们自幼相交,相似却也不同。君轻裘是真君子,而他不过是批了雪莲皮的疯子,空有—身清贵外表。
或许就是相似,君轻裘有他没有的东西,他才爱慕对方,只是这种若有似无的吸引力,却在遇见谢池渊之后却有些被打破了。
两个考验,每一次都是致命的试探。他不能为君轻裘做到的事情,谢池渊却为他做到了。
江寰一直知道自己,所以他无比的清楚没有人会为他不计得失。可是现在,却有人打破这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