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幻给林瑜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大都是现代一些灰姑娘与霸总之间的故事,经过一顿改编,故事内容就与林瑜如今遭遇差不多了。
现代的灰姑娘的故事真是一抓一大把,什么豪门婆婆不同意,甩出几百万让女方离开男方等等。
林幻是这样说的:“从前有个村,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有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有一天,她在村口遇到一个晕倒在路边的男子,救了回去,男子醒来之后,对姑娘一见钟情,问了姑娘许配人家了没有,得到否定答案,两人厮守了一段时间,男子有事要离开,就留下一块玉佩做信物,说回去后就让人上门提亲。可姑娘不知道,这男子是豪门贵公子,男子母亲听说这事后,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找到人家姑娘,甩手丢下几百两银子,让姑娘远离她家儿子,否则就不客气。”
林瑜听得都入神了,这故事虽与她经历简如出一辙,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下去:“后来呢?”
林幻道:“人家姑娘也不傻,知道配不上人家公子,也不妄想嫁高门,就接受了银子,隔天就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原来的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做起生意来,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十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林瑜瞪大了眼睛:“他们……他们……”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口。
林幻道:“是的,他们虽不是夫妻,但却有了夫妻之实,女子原先不知道他是豪门贵公子,以为可以长相厮守,就轻易托付了自己,后来她迷途知返,带着一家人和孩子一起过日子,也挺幸福美满。可是你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那就错了。”
林瑜道:“还有后续?”
林幻道:“她生意越做越大,竟做到了那男子所在的城镇,有一天她在搭理店铺,有人上门买东西,叫了一声店家,她回头,当场就怔住了。”
“那男子就是当初她托付终身的人,男子也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而此时,一七八岁的孩子跑进来,脆生生喊着‘娘亲’男子回头,就撞见了那男孩,一时间,眼睛都瞪大了。”
林瑜听得都忘记了自己心中的痛楚,忙问:“他认出了那个孩子吗?”
林幻点头:“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能认不出来吗?而此时女子也才知道,男子多年未婚,竟然一直在找她。而男子的母亲也早就悔不当初,儿子迟迟不肯成婚,她倒成了断送香火的罪人,得知男子找回了当初的姑娘,两人还有过一个孩子,这位母亲见到那孩子,抱着哭成了泪人,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一家三口团聚,幸福美满了。”
林瑜第一次听到这样稀奇的故事,她从前不是没看过话本,但话本里大都是秀才与千金的故事,最后结局圆满;要么就是女子嫁给了落魄丈夫,后来丈夫出门打拼,她照顾男子一家老小,丈夫功成名就之后,又在外三妻四妾,做妻子的还大度接纳,才阖家团圆;再就是女子遇到那负心汉,总之没有一个故事像妹妹说的这般、这般的带有点励志的意味。
那名叫小芳的姑娘婚前与人有夫妻之实虽不妥,但她迷途知返,还很坚强的接受了对方母亲带来的银子,过后又靠着这笔钱发扬光大。此等行为,世间女子少有能做到的。
当然最终的团圆的结局更是让林瑜心情愉悦,毕竟现实已经很残酷,难不成听一个故事,还要听悲剧结局吗?
“她可真坚强。”林瑜感叹道,若换做是她,是那样穷人家的身份,人家给钱,她是不敢要的,更不用说拿钱去做生意,想都不敢想。
林幻道:“女子不坚强,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其实人有时候会扩大自己的痛苦,让自己处于更加悲伤的境地,可是仔细想想,世界上会有很多人的经历比我们惨多了,想想那些饿死的难民,想想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家人朋友的人,以及失去性命的人,比起来,我们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林瑜被说服了,心中虽然还有难受感,但也没先前那么强烈。
“我懂了,我不会再多想了。”
“那就对了,咱们出去逛逛,逛完了,你的心情会彻底变好的。”
本来林瑜是没有出门的打算,只想好好待在房间里黯然伤神,如今妹妹的故事开导了她,她就不能自艾自怜了。
但哭了一个早上,眼睛都有些红肿,临行前用毛巾包裹着冰块敷了好久,才慢慢消肿了,却依稀还能看出一些苗头。
整装待发出了门,上了马车,身边跟着三四个护卫,心情不好时能去哪里散心?
林幻选择的是一家饭馆,能看到戏班子唱戏的地方。
二人带着帷帽进了门,小二热情接待,林幻问了二楼看戏位子可还有空的,小二说有就在前方带路,来到一个宽敞的阁楼。
林幻点了不少特色菜肴,小二就褪去了。
两人摘下帷帽,坐到栏杆处向外看去,下面真的很热闹,戏班子打来打去,周遭人一顿喝彩,还有那变脸的绝活,直让人拍案叫绝。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二人只以为是小二送菜上来了,只不在意,但心中又觉得这小二也过于没有礼数了一点,敲门都不会吗?
纷纷回头看过去,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人身材健硕,剑眉星目,眸黑如潭,一身劲装,风尘仆仆,脸色紧绷凝重,不是陈谦怀又是谁?
陈谦怀,这个让林瑜第一次放在心底的男人,如今再次见面,却恍若隔世,被妹妹开导了一个上午的心,此时像是被无数银针扎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开始疼痛起来,连呼吸都变得难受了。
而陈谦怀看着林瑜依稀红肿的眼睛,心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母亲什么都同他说了,原来妹妹说的没错,母亲当着他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骗了他。
他自以为能幸福一辈子的事,在母亲眼中是那等的不堪,她说什么门第不合,说什么商贾之女上不了台面。
他看上的人,样样都好得不得了,哪里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