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红线，银灰和淡淡湛蓝交织的眼眸里缓慢流转着微光，额头渐渐有汗水渗出，小景平走马观灯般浏览了怨鬼的一生。
粗略看完怨鬼的一生，他小小地呼出一口气，苍白着小脸，居高临下、宛若上神睥睨蝼蚁般皱眉看着地上的怨鬼，开口时稚嫩的嗓音语气冰冷。
“赵老钱，你杀妻弃女，最后被岳丈杀死，抛尸野外，死后被野狗吃了尸体，尸骨无存。这一切，皆是你自己种因得果。即使是再入轮回，下一世，你还是要还了这些因果。”
“然而，你死后却不肯入轮回，还化作怨鬼，徘徊人世，害了不知多少人，累了一身恶气和血气。像你这样，你就算不想被超度，也是可以的。”
说着，他微顿了一下，明明稚嫩软糯嗓音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闲聊一般平淡，却无端透着寒意。
“你不想被超度，那就灰飞烟灭好了。”
明明没有多高的小人儿，这会儿说着这样的话，竟是说不出的威严，如同被薄雾笼罩的巍峨青山，因为“高”，让人觉得冷淡疏离。
看着这样的小景平，白清眨了眨眼，不由地轻挑了一下眉。
而手里还握着红线、冷眼看着怨鬼的小人儿察觉到她的视线，似乎是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还在旁边。
对于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和反应，小景平灰蓝色漂亮眼眸里划过一抹茫然。
浓翘的眼睫眨了眨，他抿了抿唇，像是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不好意思，白嫩的耳朵耳尖红了红。
稍稍有些局促不安地抬眸看向白清，小景平用那略带鼻音的软糯嗓音，有些慌张且格外认真地开口。
“你……你不要怕。一会儿我念杀鬼咒的时候，你先离开就好了。”
想了想，他怕白清不信，又补了几句，嗓音低低的，还透着几分委屈和难过。
“我不会害你的。”
“我……我之前念超度咒，也没有想要就那样超度你。我……我怕，如果我念的是杀鬼咒，会伤到你，所以才念的超度咒。”
刚才还对着怨鬼眼神睥睨的小人儿，这会儿努力向白清做出解释，却越说越乱，甚至因为没能及时说清自己的意思，而急得本就微红的眼眶更红了。
紧紧地握着红线，小景平看着白清的眼睛又湿又亮，俨然是一个可怜又可爱、低低呜咽的小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