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是这样说没错,对于林小婉的“叛逆”,我和林万山仍旧感到大为头疼。
这小丫头独自一人跑去了“自由”国家,也不先给大伙打个招呼,一个人孤悬海外,万一真遇上什么麻烦,叫我们如何是好?
对于这点,林万山也只能无奈地坐着自我安慰,“小婉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就算我是她的父亲,也不能横加干涉,这次告诉你这些消息,只要是希望通过柳道长的关系,替我详细地调查一下,那位罗大师究竟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当即点头表示明白。
虽说这位姓罗的大师,号称是茅山全真一脉的弟子,可大家毕竟没有亲身接触过,所有关于此人的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林万山作为一个父亲,自然是不可能坐视女儿胡来的,唯有彻底搞清楚关于这位罗大师的身份信息,大伙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我立刻对林万山拍胸脯做了保证,让他尽管放心,虽然我并不认识什么茅山宗的人,可柳无双身为龙虎山天师道的掌教弟子,交游广阔,依靠他在江湖上的关系网,想来是可以替林万山达成心愿的。
得了我的保证,林万山顿时千恩万谢,拉着我手连说拜托了。我冲他一笑道,先别急着担心小婉,那丫头虽然稚嫩,可心性还是不错的,与其把时间白白浪费在担忧上,还不如欢欢喜喜过个五十大寿,好了,老陈他们还在等我呢,我出去陪他们聊聊,你且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晓得不?
林万山也忍不住笑了笑,点头称是。
不一会儿,我俩再度离开了包厢,宴会现场还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呼,我就让他去了,自己则重新坐回了陈警官身边,跟他聊天打屁,说起了近来的生活。
回想起他上次抓贼不成、被人捅伤的事,我内心多少有几分不自在,便询问起他最近的生活,有没有感觉什么事情特别不顺,抑或心里生出过什么怪怪的感觉。
尽管我暂时还没有决定把深渊诅咒的事情告诉他,可必要的关心还是少不了的。陈警官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相告,说自己这段时间呢,吃得下,睡得着,没什么不同,就是偶尔睡觉的时候会做噩梦,回想起当初在熊人岭的一些场面,醒来就发汗,好久都难以回神。
讲到这儿,他难得露出一丝疲态,揉了揉太阳穴,说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经历有些衰老,过两天得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一桌人都跟着起哄,说头儿,你怎么会老呢?再说这点小事何必去医院,你身边不就有个“蛊医”吗?不如让邢云给你开个药方,抓几剂中药调理调理,保管药到病除。
听完我也只是苦笑,摇摇头,说这种状态不属于生病的范畴,没必要喝药的。
宴会现场十分热闹,林万山在江宁市经营了几十年,牌面很足,与会的也都是各大部门的商政要员,我们这桌人都不喜欢去凑那个热闹,简单用过饭食,就盘算着找机会开溜。
林万山原本还打算挽留一下我,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有很多商界朋友需要招待,就没有勉强。
我向主人家提出告辞,然后脚步匆匆地朝着楼下走,本打算找到柳无双,带他一块回去,可没等找出这花花小道士,反而听到了赵月正站在酒店门口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就看见赵月正倚在酒店门框上,十分慵懒地朝我勾手指,眼里分明带着几分挑逗的姿态。
我硬着头皮过去了,问她叫我干嘛?赵月则伸着懒腰说,“好无聊啊,酒宴上太吵了,连话都听不清楚,我到现在耳根子还疼呢,打算去外面的小公园透透气,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
我下意识地就像拒绝,不过赵月却没给我这样的机会,不等我开口,他已经主动揽上了我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走吧,我都主动邀请你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凭什么不乐意啊?
话说这份上,我就不好拒绝了,于是勉为其难地点头,说逛就逛吧,不过不能耽误太久,我还得回来找朋友呢。
她抿嘴一笑,说哪个朋友啊,别是女的吧?我甩头,说不是,一个小道士,这丫的比较渣,我得时刻看好他,省得他在宴会厅搞出乱子来。
赵月扑哧一笑,说你这人真有趣,你那朋友多大了,还需要你时刻看着他?我呵呵笑,并不做解释。
跟随赵月走出了酒店大厅,我们很快就拐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型公园。在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要建一个公园着实不容易,所以附近的住户每到下班之后,基本都会跑来这里逛圈散心,也导致了公园里面十分热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多拥挤,并不怎么惬意。
我并不喜欢这种环境,一直琢磨着要怎么回去,可赵月却越逛越兴奋,还跑到卖风车的地方,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风车,抓在手上朝我使劲晃动着,嘴里开心地大喊着,“邢云,你看这个风车,漂不漂亮?可惜是粉色的,要是能有红色的就好了。”
她站得位置有点高,我不得得挤开人群朝她喊话,说你快下来,爬高了多危险,风车而已嘛,有什么好玩的。
赵月就笑,说我呀,从小就被家里管得严,五岁学钢琴,七岁学画画,都没有时间消遣,我从小就喜欢风车,可是父母偏偏不给我买,让我再玩一玩嘛,好不好?
她一脸娇憨,外加几分使性,像极了一个撒娇要糖的小女孩,我颇觉好笑,点点头,说得咧,你都是成年人了,谁还能不让你玩耍,既然你喜欢风车,我就把整个摊位上的风车全给你买下来吧。
说完我就转身,走向了刚才的摊位。卖风车的是个驼背的老头,体型有些臃肿,瞎了一只眼,乍看上去挺丑陋的,这会儿还在卖力地招揽顾客。
我见摊位上也没几个风车了,就大大方方掏出钱包,对老头说道,“老人家,别喊了,你有几个风车,我都买了行不行。”
我一边说,一边晗笑着伸手,低头抓起了风车打量,彩色的小风车在我手中不停地打转,迎风旋转,一切都那么岁月静好,静谧而安详。
然而,就在我拿起了风车,正要抬头的一瞬间,那个卖风车的老头却嘿嘿一笑,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用一种诡异的、令人毫无防备的方式,朝着我的心脏扎来!
出手迅猛,即稳又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