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双的话,顿时让孙兰陷入了更大的后怕和惊恐,整个人都快速地哆嗦起来。
我快速按着她的手背说,“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们会保证将你安全送回国内,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中国人,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必须的,你自己应该也不希望不明不白挨上这一刀的,对不对?”
孙岚点头想了一下,随即小声说道,“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自记得昨天下午,我的老板成功拍到那块玉胚后,便返回酒店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联系好了一个买主,决定带我们去那个小镇上交货。”
“可到了地方以后,对方却迟迟没有现身,我的老板等不及了,后来又接到了本地商会的许志的电话,说是联系了另一拨买家,于是就把地址告诉了第二拨人,打算留在那个地方,等到两拨买家一同竞价,谁出的的价格高,就转手卖给谁。”
我指了指自己,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第二拨买家其实就是我们,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的老板要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交易?”
孙岚微微摇头,牵扯后背的伤口,疼得脸蛋抽搐起来,立刻停顿了讲述,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像是老板的侄子,和第一拨买主提前商量好的,其实我的老板也对那地方不太放心,还特意找了好几个保镖随行,没想到……”
话说到这儿,孙岚开始哽咽,仿佛又陷入了那种恐怖的梦魇中,眼神变得很空洞,语气苦闷道,“可是,就在今天一大早,老板的侄子出现了,老板让我出门去迎接,我刚看见老板的侄子,没等打招呼,他背后就跳出一个长得很黑的女孩,然后我就感觉脑袋疼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听完孙岚的讲述,我和柳无双很久都没有做声。
显然,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实话,基本跟我们的遭遇都能对得上,这么看来,这位温州富商应该是被自己的侄子给坑了,又或者,那帮动手的人,与他的侄子应该存在某种关联才对。
我立刻追问道,“那你知道梁彦秋的侄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吗?”
孙岚两眼无神,摇着头说,“我只知道他叫梁毅,这些年一直混迹东南亚,从事玉石收购的买卖,至于他的家在哪儿,我并不清楚。”
讲述到这里,孙岚已经无法进一步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我见她说话很吃力,只好留下林小婉继续照顾她,自己则带着柳无双,走到了医院外面的角落抽烟。
点燃香烟后,我对柳无双问道,“你觉得这种事,我们需不需要找警察帮忙?”
柳无双沉吟着说,“还是找吧,咱们初来乍到的,什么人脉都没有,虽然老林和本地商会的关系还算不错,可那毕竟只是一帮商人,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不多。”
我左思右想,感觉柳无双的话挺有道理,在离开医院之后,便将吴桓法师给我的那张名片掏出来,按照上面的号码拨号。
通过手机,我将所有得来的情报都告诉了对方,并提出一点要求,一旦调查关于梁彦秋侄子的下落,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案子可以交给他们处理,但是那块玉胚一旦追讨回来,必须交给我来处置。
吴桓法师并未迟疑多久,很快便同意了,身为当地相关部门的领导者,他的身份与我们国家的宗教局内部人员其实差不多,对于那块玉石,他并不怎么上心,唯一关注的还是如何维持自己管辖区的稳定,所以很痛快地和我打成了约定。
放下手机,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返回酒店继续歇着,这时候却看见林万山正带着人匆匆过来找我们,我和柳无双立马跟上,询问他什么情况。
林万山说道,“对于那个温州富商失踪的事,本地商会也很关注,所以派了个人,打算跟过来一起调查情况。”
说完,他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一个长得十分矮壮的中年人,跟我介绍,说这个人叫贺青,是许志身边的保镖,曾经在多项国际格斗比赛中获奖,也是个身手相当不赖的人物。
我立刻打量起了这个贺青,发现在他身材不高,但是一声孔武的肌肉,脸部线条流畅,五官冷硬立体,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骨子里给人的感觉也和普通人不同。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无论是我还是柳无双,都能从这家伙矮小的身板中,捕捉到一股异乎常人的气息来,显然此人也是个精通外家功夫的高手。
见了此人,我心中十分欢喜,正好觉得身边缺少帮手,既然商会那边有意帮忙,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当即上前与对方握了手。
贺青的手骨宽大,骨节粗壮有力,在于我握过手之后,又把手伸向柳无双,口中说道,“我听人说,阁下是龙虎山的高足,想来对于国术必定很精通了,有机会还想多想你讨教讨教。”
柳无双嘻嘻哈哈地笑着,摆了摆手说,“都是些普通的拳脚功夫,比不上你们这些职业的功夫大师,快请进屋吧,等进了房间,咱们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调查。”
随后我们一起走进了房间,简单描述了一下整个事情经过,当得知我已经将孙岚讲述的内容,却都提供给吴桓法师之后,贺青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说这位吴桓法师的大名,他倒是有过耳闻,只是一直未曾得见,据说还是个极端厉害的人物,在缅泰两国都享有极高的威望。
“不过,你们把破案的指望放在他身上,就有点不妥了。”
我忙问为什么不妥?贺青皱眉说道,“这位吴桓法师并不负责任何刑事案件,这次出现在媚塞河畔,也只是为了维持赌石交易会的大局稳定,怎么可能有精力去调查一桩富商失踪的案子,其次是本地相关部门的办事效率,也是低得可怕,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根本没用。”
我苦笑着说,“话虽如此,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又能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
贺青摇头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是本地的一个情报掮客,找到他,或许比找到相关部门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