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驾崩!
韩太妃与蛮族勾结,打开国门,放任蛮族攻占韩王三郡!
皇帝下令,使诸王勤王!
一连串的消息听的百姓们人心惶惶。
送到瑞山王府的圣旨,明晃晃写着旨意:
令瑞山王即刻带兵进京勤王。
令瑞山太妃进京为太上皇守灵!
太上皇驾崩之前,深忧瑞山王婚事,令当今十一公主于热孝中下嫁。
三道圣旨,每一道都是瑞山最担心的事情,如今却一起发生了!
昏暗的夜色中,瑞山王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五年时间,赵怀慢慢长大,瑞山太妃却并不如何见老,只是依旧喜欢穿着劲装,肤色看着略黑了一些。
此刻她脸上却满是焦躁不安,不停的在大殿之内踱步,冷声道:“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怀儿决不能去京城勤王。”
赵怀抚摸着圆滚滚的大脑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远涛打量着母子俩的神色,叹气道:“皇帝连发三道圣旨,王爷很难推脱不去。”
“开什么玩笑,就算太上皇病逝,蛮族跟京城之间隔着蒙王和韩王领地,怎么可能攻入京城,再者,瑞山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统共才多少亲卫,就算全带过去快马加鞭,恐怕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瑞山太妃冷笑着,演武场藏着一万亲兵,就连瑞山人也知之不详,大部分士兵都被下了禁令,就连他们的家人也都以为亲人在演武场历练过一段时间,便进了工坊干活儿。
按照律法,藩王是不能屯兵的,赵怀的亲卫不可超过一千。
一千人能顶什么事儿?皇帝下令让各地军营勤王正常,让赵怀去救显然有鬼。
赵怀拉着亲娘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安抚道:“母妃不要着急,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是借口。”
既然皇灵院藏着的钉子消失了,连他身体能抵御灵力的事情都能摸透,可见演武场那边也是瞒不住的。
陆远涛也说道:“正因为这借口冠冕堂皇,所以瑞山不得不去。”
瑞山太妃一口闷了那杯茶:“怀儿不能继续装病吗?他都病了这么些年。”
赵怀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母妃,孩儿已经十五岁了。”
瑞山太妃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张开嘴却吐不出话来。
她看见了赵怀坚定的视线,是啊,十五岁,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当年赵怀装病不去京城,即使天下人嘲笑他是没断奶的孩子也无所谓,可现在呢?
赵怀若是继续装下去,那对他的名声损害只会越拉越大,天下人都会知道瑞山王是个没断奶的废物,只会躲在瑞山蜗居不出,是个在民族大义面前不堪一击的庸才。
瑞山太妃出生皇室,自然想得到这些,她只是太担心自己的孩子。
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问道:“皇帝到底想做什么?若蛮族来袭是真,这种时候他还想着对付藩王吗?”
赵怀也猜不透,他猜测道:“也许他是想让蒙王和本王送死,再不济耗损我们的兵力也是好的。”
此刻的赵怀想象不到皇帝的疯狂,只以为他想要借刀shā • rén。
陆远涛开口道:“如今的瑞山,也不再是以前的瑞山,能护住王爷安危。”
赵怀也安抚道:“是啊,既然是勤王,本王便能带上大批人马入京,到时候害怕的还不一定是谁。”
瑞山太妃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却又犹豫道:“别的倒也罢了,可你难道真要娶那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乃是新帝爱妃的女儿,有公主的名头自然配得上藩王,可不管是赵怀还是瑞山太妃,都不想让瑞山王府多出一个皇室之人。
赵怀一听也是皱眉:“没想到太上皇会留下这般遗旨。”
陆远涛却笑了起来:“圣旨苛刻,却有一个大漏洞,太上皇已死,从瑞山赶往京城路途遥远,还得提防蛮族,自然得慢慢走才行,到时候难免拖延时间。”
赵怀点了点头:“到时候本王会亲自向皇帝请罪,家中婚事早有安排,虽说圣令难违,但热孝已过也不符合太上皇遗愿,不如就此作罢。”
前提是在对抗蛮族中,瑞山展现出让皇帝无法反抗的强大。
如此,瑞山太妃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怀儿,本宫随你一起进京。”
赵怀却摇头:“母妃,孩儿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这一次陆先生和马汉陆池必然随行,如此一来瑞山留守空虚,只有您留在瑞山,孩儿才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守灵一事,反倒是比婚事更好推脱。”只要说瑞山太妃重病便是,毕竟瑞山太妃又不用上战场。
“再者,最近这些事太过巧合,孩儿心底不安,总觉得皇帝另有打算,母妃留在瑞山,万一前线有事也来得及反应。”
瑞山太妃不放心,但也知道赵怀说的很有道理,到底是答应下来。
瑞山,是他们的根,决不能有所损伤。
既然要勤王,自然不是清点了人数就能出门的。
这几年瑞山的建设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从道路基础设施到各方面发明,在赵怀这跟粗壮的金手指下蓬勃发展。
待到要用时,便凸显出这其中的便利来。
工匠坊的炉火便没有熄灭过,工人们闷不吭声的挥洒汗水,硬是在短时间内打造出勤王所需的铠甲和武器。
演武场的新兵们提前一年拿到了自己的从军配件,换上铠甲,穿上皮靴,手持长矛,任何一个站出来都是一条好汉。
盾牌和替换的道具不说,另有一样却让演武场的亲卫们都眼红。
除此之外,赵怀还下令打造了五百套火铳,这是专门配给给演武场的火铳兵,因为打造火铳实属不易,尤其是子弹等都是消耗品,在操作上比起刀剑更为复杂。
五年以来,赵怀并未扩大火铳兵,只是让马汉挑选了最好的一百人进行训练,另外四百人负责后勤,兼带作为替补。
这支火铳兵不但有火铳可用,且各个骑马,是兼具骑兵性质的杂合部队,能在战争中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临行之前,赵怀再次去了瑞山营,他进去的时候马汉正在演练战阵。
一万人浩浩荡荡的场面实在惊人,尤其是瑞山营的亲卫们个个身强力壮,配备良好,硬是营造出几万人的气势来。
马汉这几年也没闲着,带人清扫土匪不说,还缠着陆远涛学习了不少阵法,如今一看,一万人纪律严明,身为瑞山王的赵怀走进来,他们也并未停下动作,一看便是精锐部队。
“停!”马汉注意到赵怀等人,下令道。
所有亲卫停下动作,保持着十个方阵,他们穿着铠甲,手持长矛,长矛上的冷光带着锐意,一眼看去只觉得杀气腾腾。
这其中早已不是当年单纯的瑞山百姓,里头不少都是后来的移民,更有瑞山世家之人。
“王爷,瑞山好男儿,愿为王爷效力,随殿下建功立业。”马汉朗声道。
“好。”赵怀笑了起来,“光是看着气势,便能让那蛮族胆寒。”
马汉笑道:“若不是王爷大方,给每个亲卫都配上了装备,也不会有如此气势。”
人靠衣装不外如是,马汉带着亲卫扫荡土匪窝的时候便深有体会,穿戴铠甲手持利刃的亲卫,对上土匪简直如切瓜一般,让马汉有些期待遇上传说中喝人血吃人肉的蛮族。
赵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此行危险,出发之前给他们放一日假,让亲卫们回家陪伴父母家人,也省得心有牵挂。”
马汉心知这话的意思,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虽有战胜的信心,却也知道这些人定不能全活着回来:“是,多谢殿□□谅。”
赵怀又问了几句,可惜道:“只可惜军中战马不足,否则的话……”
瑞山本地不产战马,所出的马匹是矮脚小短腿,并不适合用到战场上,瑞山营中的战马都是从蒙王手中购买而来,只有两千。
马汉也可惜,但还是说道:“殿下放心,就算瑞山骑兵不如蒙王和蛮族,可咱们的底牌他们也绝对摸不透。”
想起底牌,赵怀也忍不住笑了:“也是多亏了工匠坊。”
马汉也笑起来,他以前只觉得工匠坊能挣钱,后来才知道人家的本事可大了去,铠甲、刀剑、长矛和盾牌的厉害,让他这个统领都看着眼红。
“如今想想,蛮族异动早有迹象,这些年他们收紧战马,连商人都无法带出马种,可见所图甚大。”赵怀感叹了一声。
赵怀并没有太多时间感慨,他还得兼管诸多事情,在离开瑞山之前,他得再次加固瑞山城墙,将四大世家唤道跟前嘱咐,如今曲家已经取代了当年慕容家的存在。
这时候陆远涛不得不佩服赵怀的远见,留下世家,却让他们承接王府的生意,使得彼此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瑞山王府强盛,他们便强盛,瑞山王府衰败,他们都讨不到好处。
如此一来,瑞山世家豪强只会加倍的加持瑞山王府,这些个地头蛇的厉害不胜枚举,却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瑞山王即使在外也不用担心大后方。
就在赵怀率军离开瑞山的前一日晚,陆家主急急忙忙而来,为赵怀带来一个出乎预料的消息。
比如曲、吴两家,陆家主与瑞山王府的关系一直忽近忽远,虽有生意往来,却总有几分生分。
这一个夜晚,陆家主来去匆匆,就连跟他亲近的吴家主也并未听见风声。
第二日一大早,瑞山营中,赵怀清点人马,率军出征。
八千亲卫扬起的尘土黄沙,如同一层薄雾一般笼罩在瑞山之上。
身穿戎装的瑞山太妃站在城墙之上,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王昊站在她身侧,难得开口安慰了一句:“娘娘不必太过担忧,殿下有神眷,身边属臣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定能平安归来。”
瑞山太妃叹了口气,只淡淡道:“王灵师,你说我们母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何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