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白的手指勾着容渊的指尖,轻轻晃着,带着温柔的讨好意味。容渊不自觉地将她的手指勾紧,指腹相缠,摩擦出一片细腻的温热。
他微咬下唇,沉默了好半晌,才从唇齿间小声挤出几个字来:“姐姐哄哄我吧。”
苏嫽扑哧一声笑了,忍不住揶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姐姐哄呀?”
容渊低垂着头,倔强地勾着她的手指不肯放开。良久,苏嫽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容渊的头,柔声轻哄:“都是姐姐不好,阿渊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等下姐姐让小厨房做好吃的给你。”
容渊闷声说:“姐姐,我想喝羊ru。”
“好,想喝什么姐姐都依你。”苏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现在还生姐姐的气吗?”
容渊摇摇头。她这才笑着松开手,“走吧。”
*
傍晚时分,苏行山带着一身疲累回到苏府。
这几日朝务忙,他常常在宫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前几日西洲来使,说为表求和之心,西洲甘愿将最尊贵的神女献给大楚。本来这神女是要献给楚安帝的,可楚安帝为了羞辱西洲,竟把神女赐给了太子做太子妃,为的便是告诉西洲,他们的子民当成神明一样供着的神女,到了大楚,却要跟着太子唤他一声父皇。
神女入京,又是一大堆繁杂琐事,都要由他和礼部大臣商议着安排下去。且西洲那边规矩繁多,神女入京后,并不能立即送入宫中,需得在宫外僻静处先住上三个月。说是要向天神祈福告罪求得饶恕,才能破圣洁之身,与太子行欢好之礼。
楚安帝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便也依了他们的规矩。只是他在宫外并无宅邸,思来想去,便看上了苏家以前的旧宅。
那处宅子建在河边僻静处,却也不算偏远,离苏府只有两刻钟的路程。于是他便命苏行山派人将那处旧宅收拾出来,待神女入京,就先接到那儿住着。
苏行山在旧宅那头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府,刚想歇一会儿,赵姨娘院子里的春梅就敲响了他的门。
他不悦地皱眉:“什么事?”
春梅战战兢兢地说:“回相爷,二小姐……二小姐……”
“有话快说,本相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废话。”苏行山有些不耐烦了。
春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相爷,您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二小姐这辈子……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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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行山匆忙赶到檀水小院时,苏瑜的卧房里已经站了好些人。
赵姨娘跪在苏瑜床边,眼睛都哭肿了。苏嫽和容渊站在一旁,就连清落夫人都来看热闹了。
苏行山皱着眉走过去,“到底怎么了?”
赵姨娘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哭着拽住他的裤腿,“老爷,您快想法子救救瑜儿吧!”
苏瑜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上盖了条棉巾,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她的脸上不断往外淌着脓水,几乎将一整条棉巾都浸湿了。一个郎中提着药箱站在旁边,不停地摇着头叹气:“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毒。可怜好好一个小姑娘,这脸蛋就这么毁喽!”
苏行山心里一沉,连忙大步上前,掀开那条棉巾的一角。只见苏瑜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几乎腐烂成了一坨烂肉,恶臭的脓水顺着下巴无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