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明白徐敬棠这样神情意味着什么,尽管他不明白徐敬棠是受了何种刺激还是忽然药.瘾大发,但立马调转车头往城南的一处宅院驶去。那里也是徐敬棠名下的一处房产。
那是栋小房子,隐匿在鳞次栉比的平民区里。徐敬棠不是第一次毒.瘾发作了,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指挥元空将他关在这栋小楼里,直到渐渐恢复平静之后再回到家里。是而涌星竟然自从他戒烟后这一段时间来仍旧浑然不觉。
下车的时候,徐敬棠已经有些脱力。元空闷声将他抗在身上,调整姿势做出一副二人都很轻松的模样。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这里是老城区,一向人流密集。徐敬棠低着头和元空混入其中,并未引起注意。
可就在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徐君?”
“督察长,是宫泽小姐。”
元空也是十分惊讶,只得附耳对徐敬棠轻声道。而这一会儿功夫,宫泽奈奈已经走近。
“徐君?您这是怎么了?”
宫泽奈奈与徐敬棠已是多日未见,而他忽然穿出的婚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打击。她本有些紧张和尴尬,可一见徐敬棠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凑近了她才发现徐敬棠整个人都在颤抖,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前流下。
“您是不舒服么?元空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去叫医生!”
宫泽奈奈虽然惊慌,但说话仍有条理,可手腕却忽然一痛。低头才看到徐敬棠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而他的力道却让她慌张。
“宫泽小姐,不要声张。”
他的声音还算清晰,可元空却知道徐敬棠已到临界点,只得当机立断打开了门,让两人进来。徐敬棠已经有些昏迷,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宫泽奈奈。这场景混乱极了,宫泽奈奈被他抓的生痛,忍不住低呼。
而元空却从一旁手边拿过一根麻绳,“宫泽小姐,没时间解释了,麻烦帮我把督查长扶到椅子上!”
“你要做什么?”
宫泽奈奈惊讶地望着元空的动作,又看了一眼已经陷入癫狂的徐敬棠,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场景实在癫狂,宫泽奈奈望着徐敬棠如同野兽般的嘶吼,方才还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掌已经松开了她,如今正攥成拳头往自己的头上轮去。
宫泽奈奈当即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徐君!徐君!”
然而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来——这还是她印象中文质彬彬举止得体的徐君么?尽管徐敬堂一向言辞冷峻不苟言笑,可是他在宫泽奈奈的面前总是温和的。而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善意,更是让宫泽奈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如果这是噩梦的话,就请快点苏醒吧。”
宫泽奈奈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元空见她失神只得自己上前一把抗住徐敬棠拿过麻绳就要捆住他。徐敬棠自然不会乖乖任由他动作,他直觉得自己如坠深渊,四周灰暗无光,而他一阵冷一阵热,如同热油上的蚂蚁。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断掉了,有黄黑的浓水从他的骨头缝里流出来。
“给我!元空,就给我一口,我真的要死了!”
元空的眼睛也红了,可是他的动作并未停顿片刻,仍旧是大力地与他相互博弈着。然而徐敬棠的力气不小,之前都是他们都是趁徐敬棠并未完全失去心智的时候将其捆绑在椅子上。而此刻徐敬棠已不受控制,元空本就比他矮些,被他压制着,饶是忙得一头是汗可仍旧难以控制,场面狼狈不堪。
“鸦.片!他是不是要这个?去给他拿啊!”
宫泽奈奈混乱中抓住元空,她已经受不了,即使明知道徐敬棠心中无她,可她却不能如他这般薄情立刻就将从前的情谊忘却,哪怕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情谊。
宫泽奈奈知道徐敬棠是个多么在乎骄傲的人,她是个沉默温顺的女人,尽管父亲身兼要职,但她骨子里仍旧是从前在神奈川老宅里母亲赠与她的不求回报。如果徐敬堂肯分给她些许注意,就会轻易发现她是多么的了解他,发现她是怎样小心翼翼地去观察他。
如果他注意到,或许他会改变态度,或许他们的故事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然而他不在意。
所以这个偶尔浮现的念头从开始就是个伪命题。但她仍想亲近他,哪怕他对她的情谊多数是来自于礼节和修养。
她受不了他这副痛苦的如同野兽般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徐敬棠清醒过来也一定会痛恨自己这幅样子。她只想让他赶紧拜托痛苦。
“督查长有命令,不可以。”
元空终于搞定了困兽般的徐敬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扭头不去看他。徐敬棠仍旧在咆哮着,宫泽奈奈愤怒道,“他很痛苦!没关系的,他会死的!沪市谁不吸鸦.片呢?这算什么,为什么要看他受折磨却无动于衷?”
“宫泽小姐,请您离开。”
元空却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立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