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虽然面对徐敬棠的时候嘴上不愿落后,但是听他说话的时候也是阵阵后怕的。不得不说,她的确是莽撞了。她自以为甩掉了所有的便衣,却没想到仍有漏网之鱼。
徐敬棠的话的确难听,但是却都在刀刃上,涌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都是这样好运气的。
日后行事更加谨慎起来。她在邮局订了报纸,每日老胡都会来给她送报,二人一番联络又重新在吉味居接头。
一见面,涌星就向老胡打听起火山的近况来,果不其然,火山最近又与组织恢复了联系。
涌星连忙把徐敬棠的一切告诉了老胡,老胡也是惊讶,徐敬棠修改笔录的事显然对他们有利,然而老胡也不能确定徐敬棠就是火山,同时叮嘱涌星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光拼直觉就暴露了自己的任务。涌星答应了下来。
“我迫切向组织要求与火山同志见面!”
涌星急切道,“我入狱这段时间,梧桐弄已经不安全了。我的房间里已经找到了两部qiè • tīng • qì,可是无法保证所有危险都已排除!我现在急需换住所。”
涌星说起这个也是无奈,她是个单身女性。这身份在和平年代或许最多成为邻居的饭后谈资,然而在目前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面前,这身份无意与一部枷锁,令她举步维艰,连简单的换房子都做不到。
要知道目前国土分裂,男人尚且找不到工作,更何况独居女人。大家都是普通人,自己温饱尚且不能照顾,这来了个住客,可怜巴巴的住下来拿不出钱来,这到底是赶走还是不赶走?所以大多是房主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一般都只租给看起来稳定的家庭。
另一方面,梧桐弄人多口杂,涌星的房费刚交了新一年的。这刚一开春就要搬走,理由呢?所以唯有嫁人了这件事才能算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又不留后患的好借口。
涌星告诉老胡不要担心她与章崇茴的婚事,章崇茴完全是权益之策,并不会成为阻碍。老胡听后也表示会尽快联系组织。后来没过两日,涌星在科室内收到刘宪轸发下来的消息,她在两日后去北平的出差人员名单里。
涌星站在公告栏前望着名单上白纸黑字的名字,心里风起云涌。
她最近总和章崇茴两个人在一起,他们毕竟还担着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头。章崇茴也像是冥冥中有预感她会飞走似的,一听说涌星要去出差,便立马热心地张罗要陪她去置办些许东西。
章崇茴提出这主意的时候,涌星正坐在章家老宅里和宋青青打麻将。说来也奇怪,宋青青倒是主动不再提起之前的事了,虽然两个人还未恢复往日情分,但即使涌星“抢”了她的未婚夫,她也能心平气和地拉着她打麻将了。
多日不见,宋青青倒是沉稳了许多,性子不像从前那样张扬热络了,也可能是面对涌星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阴影。
宋青青一边摸牌,一边抬起头来看了看章崇茴殷殷神色,又扭头看了看故意装不知道的陈涌星一眼,不觉笑出了声。
“专心打牌。”
宋雁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宋青青睚眦必报,对亲哥也毫不嘴软,“我乐意,天天在商行里管天管地管上瘾啦,还管人笑啊?”
涌星见状故意插话,“对了,好久没见阿洵了,她哪去了,我记得她打的也很好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宋青青更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青青愤愤地将白玉麻将捏在手里,磋磨再搓摩,还是忍不住望着涌星冷笑,“幸亏你问的早,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得给你说她死了!”
涌星被她吓了一大跳,章崇茴闻言脸上一白,宋雁声愤怒道,“宋青青!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什么态度?”
宋青青其实并不是对涌星发火,她就等着宋雁声他们开口呢。她恨恨地瞪着自己的兄长,“你倒是来说说我什么态度?我说错了么?你没长眼睛还有你,”她望向章崇茴,“你们都没长眼睛?你们倒是来说说我哪里话说错了?!”
“她现在跟死也没两样了!”
她瞪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我态度怎么了?就因为撕破了你们的遮羞布,你们就不乐意了?我看你们也不过如此吧?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一个口口声声说.......,我看你们都是伪君子!现在阿洵这个样子,你们谁都不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