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里的水被尽数倒出,当茶盂几乎装满时,那只手掌擦破的小手终于冲洗干净。
贺沉绛将水囊放下,拿过茶桌上的小瓷瓶,拔|出塞在瓶口的软木塞。
这一系列动作,贺沉绛用的都是左手,右手始终保持着扣住少女手掌的姿态。
白色的药粉洒落后,颜茵顿觉掌心的火辣感舒缓了不少。
女孩儿怯生生地动了动手指,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回,“不疼了......”
声音柔软,委屈顿消,听起来情意绵绵。
心头仿佛被嫩生生的指尖撩动了一下,贺沉绛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想笑。
不疼了,就不委屈了,她真好哄。
贺沉绛在矮柜里寻了张素色的帕子,把刚敷过药的小手包起来。
这张素色帕子是男式的,做得大些,足够将颜茵的手掌来回裹数圈。
伤口不疼了,颜茵后知后觉马车在前行。
她先于贺沉绛离府,虽说后来步行走过两条街,耗了些时间,但对方已外出,如今多半不像办完事要回去。
颜茵扭头看向车窗,这车帘子材质与做工都非同一般,先前站于外面,倘若车帘不掀开,颜茵完全看不清楚车内情形。
而如今车帘垂下,颜茵却隐隐可窥见车外。
马车在前行,去往不知何方。
颜茵不想去,她只想下车。然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身后胸膛结实的男人慢悠悠开口,“你随我一同去茶庄一趟。”
这话语气可不是商量的意思。
颜茵推了推腰间的长臂,欲要坐到旁边的位置去。
贺沉绛眸光晦暗不明,眼中似有一片暗潮,半晌后手臂挪开。
颜茵如获大赦,连忙从男人的大腿上起来。
坐于软座上的贺沉绛这时将双腿岔开了些,标准的大马金刀坐姿,他身形伟岸,一个人便把整张长软椅给霸占了。
不过颜茵本就不打算与他坐在同一侧,起身到小桌子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