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了吗?”唐乐渝小声道。
她小脸通红,不敢正眼瞧他,谢衍只能听见耳边姑娘家柔声细语的呢喃。
他轻阖眼睑,将眼中的异样情绪收敛,“嗯”了声,依言将唐乐渝放下,伸出手替她将凌乱的青丝别到耳后,道:“下次可以多吃点。”
太轻了。
若是可以,他一只手都能将她抱起来。
听到这话,唐乐渝不乐意的摇了摇头,坐下道:“我才不呢。要是吃多吃胖了,殿下就抱不动了。”
“你怎么知道我抱不动?”谢衍眼底露出淡淡笑意。
“那殿下又怎么知道抱的动?我可是听娘亲说过,这男人啊都是花心的主,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还是想着纤细腰肢的小姑娘,谁信了,谁就是傻姑娘。”
唐乐渝眼波就转之下,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纯真中带着点俏皮的笑容。
“酥酥才不要做那傻姑娘,要做,也是做殿下的王妃,只容我一人独大。”
谢衍失笑,弯腰,屈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下,“小小姑娘家,口气倒是不小,就不怕把未来夫君吓跑?”
“殿下才不会跑呢,”说着,唐乐渝伸出手,紧紧抓住谢衍衣袖攥在手心,莞尔道,“您看,被我抓住,这样就跑不掉啦!”
谢衍被她笑容晃了下。
修长手指轻拂过唐乐渝雪腮,明眸轻雾,却蕴深情,笑容雅淡,却显真诚。
“好,我不跑。”
唐乐渝眨眨眼,索性两只手紧紧抓住,冲他示威。
试问撒娇,还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她,面对殿下,自是更加乐在其中。
谢衍知道她的心思,也没点破,容她开心就是了。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甚至从积雪下挖出埋好的果子酒,小喝了一杯。唐乐渝今儿高兴,正要再满上,外边吵闹声响起,房门忽地被人撞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踉踉跄跄跪倒在地。
是沈向榆的身边的秋儿。
秋儿边哭边磕头道:“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奴婢给您磕头,求求您了!”
唐乐渝一惊,连忙将人扶起,“秋儿你慢慢说,可是榆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安庆侯府,是他们要逼死小姐啊!”
“沈威呢?”谢衍道。
秋儿不认识摄政王,可既然是唐小姐认识的人,那就是好人,连忙道:“我家大人今日刚好出去办事,奴婢已经让人去通报了。”
“沈威那个便宜爹,当真是老天眷顾,才赐给了他榆姐姐这么个好女儿,气死我了。”说着,唐乐渝气呼呼的就往外走。
她要去沈府,替榆姐姐出了这口恶气。
谢衍忙从菘蓝手中接过斗篷,大步追上唐乐渝,将斗篷抖落开给她系好,“莫要冲动,我跟你一起去。”
……
沈府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院站满了人,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是安庆侯府的人。最中间为首的是个身穿青碧色绫纱斜襟旋袄的贵妇人,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挡在身前的人,大有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架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庆侯府的当家主母,周氏。
庄简紧攥着周氏的胳膊,哀求道:“娘,我都已经答应您改娶沈芙了,您还要我怎样。孩儿求求您,放过榆儿吧,孩儿发誓,就跟她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周氏态度决绝,“不行!婚事都已经退了,你却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丢我侯府的脸!这要是真把你放在这儿,谁知道那小贱婢还会使出什么妖媚狐术将你迷的神魂颠倒,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不!娘您这样子对孩儿不公平,对榆儿也太过残忍,孩儿绝不……”
“你个不肖子孙,怎么,你想要为了这个女儿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反目成仇吗?你忘了前几天的事情了吗?你想再把娘逼死一次吗?”周氏越说越激动,她挽起袖子,指着上面未痊愈的匕首疤痕痛心疾首道,“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有哪家儿子能将亲生母亲逼到这种地步,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个贱|人!简儿,你要为了她连娘都不要了吗?啊?!连娘是死是活都不管了吗?!”
说着,周氏忍不住心中悲痛,哽咽大哭起来。
“我、我没有……孩儿怎能置娘亲生死于不顾,只是我、我……”庄简忍着心中痛楚,迟疑转过身,看向沈向榆站的地方。
眼前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待瞧清了,是沈芙。
是他将要娶进门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