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站在熟悉而陌生的小院门口时,看着院门上挂着的大锁,心一瞬间滴落到深谷。
“同志,你找谁呀?”
一个头中等,戴着圆圈眼镜,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推着自行车从隔壁院里走出,看样子应该是去上班。
“你是李叔?”
叶明义慢慢装过头,望向问他话的男人,瞬间,他眼睛一亮,再次确认:“李叔,你是李叔对不对?我是明义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叶明义。”
“明义?”
中年男人凝向叶明义,口中喃喃,待他发现眼前这张脸和一个人的脸有六七分相似时,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你真得是明义?”强行平复好心绪,他如实说:“我确实姓李,也确实认识一个叫明义的孩子,但我对你没什么印象。”稳住,不能慌,先听听对方怎么说。
“李叔,我是明义啊,你能告诉我我娘和我弟弟妹妹现在在哪里吗?”
叶明义走到中年男人两步开外站定,眼里泪光闪烁,出口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嘶哑:“自我离开家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年,李叔,你就告诉我吧,我娘和我弟弟妹妹他们是搬走了,还是……”
“进院里坐吧。”
中年男人调转自行车头,不动声色地将叶明义请进自家院里。
“他爸,这位是……”中年男人的媳妇走出屋,看到自家男人推着自行车又回到院里,身后还跟着一位身量笔挺,相貌英俊的男同志,忙上前招呼人,低声问男人关于叶明义的身份。
“去上你的班,男人的事少管。”
就这说话的口气,一听就是大男子主义。
“那我去了,你可千万别迟到。”女人脸上没有不悦,说着,她看向院子东边两间厢房,用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喊:“国强,国艳你们快点起来洗漱,不然,上班准迟到!”
“知道了,妈。”
属于成年男子的声音从一间厢房里飘出,至于另外一间厢房里,则依旧安静如初。
女人冲着那没音的厢房门口又喊:“国艳,你再迟到,这个月的工资可就给厂子里扣完了。”
“妈,你能不能别啰嗦啦,我再眯会,马上起来。”
女孩明显带着起床气的声音传到院里,使得女人一阵脸热,不好意思地朝叶明义笑了笑。
叶明义礼貌地点点头,被中年男人请进待客厅,这是用一间正房布置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小子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可知道你娘为寻你天天哭得双眼红肿……”中年男人泡杯茶水放到叶明义面前,继而神色有些惆怅,缓缓叙说着那些陈年往事。听到娘在他离家后就带着弟弟妹妹去找他,随后再没有回到京市,叶明义眼里的泪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掉:“那我爹呢,我爹可有回来过?”努力遏制情绪,他抬手抹泪,边哽声问中年男人。
“没有,你爹没有回来过。”
中年男人说着,轻叹口气,劝慰叶明义:“你也别伤心,没消息并不说明你爹娘和你弟弟妹妹他们都出事,兴许他们在别的地方都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