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紧张吗?”
叶恒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闭嘴。”
叶明义瞪眼,继而望向窗外。
紧张吗?是,他很紧张,就要看到娘,就要看到弟弟妹妹,他怎能不紧张?二十多年啊,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会怎么想他?亦或者已经将他这个人遗忘到脑后……不,不会的,娘不会忘记他,弟弟也不会忘记他,至于妹妹,她那会才呀呀学语,但他相信,只要娘在妹妹记事后有提他这个大哥,妹妹对他应该有印象的。
忽然,叶明义苦笑。
有点自欺欺人啊,偷偷离家,二十多年没有音信,害得娘带着年幼的弟弟和小妹离开家,离开京市寻他,这中间受的苦不用多想他都知道,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娘和弟弟为何还要想他?想他这个鲁莽行事,在外遗失记忆,二十多年没再见过面的儿子(哥哥)?
心在抽痛,叶明义狠不得立马抽自己几巴掌,哪怕他在恢复记忆后没少抽自个,但这一刻,他仍想给自己几下。
然,这车里有他的儿子,还有他厂里两位小同志,他就算再不顾及个人脸面,也得为儿子着想着想,免得臭小子被他这做老子的吓到,还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没事虐自个玩呢。
娘,您好吗?
小礼,你好吗?
叶明义确定自己到双槐村要找的人是他的亲妹妹,自然而然也就觉得很快就能见到娘,见到弟弟。
蜜汁自信。
对,叶明义这会儿就是蜜汁自信。
让娘打他吧,让弟弟妹妹打他吧,等见到他们,他就跪到他们面前,由着他们打骂,就算是往死里打,他也不会吭一声。
柳河公社,供销社门外。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一会就出来。”
推开车门,叶明义下车径直走进供销社,他要去里面给厂里打个电话。。
约莫过去五六分钟,他从供销社出来,身后跟着位民警。
而这位民警不是别人,正是喊陆向北一声陆哥的小伙儿——赵小河。
“同志,我能问下,叶夏是您什么人吗?”
赵小河来供销社办点事儿,在他经过那截摆放着座机的柜台时,不经意间听到叶明义在电话中提到“叶夏”这个名字,他只觉有那么点熟悉,但仔细一想,却又反映不出那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于是,出于职业本能,他在叶明义挂断电话后,掩去眼里的疑惑,礼貌地问出这么一句。
“叶夏是我妹妹。”
叶明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却还是如实作答。
“哦。”
赵小河打量他须臾,点点头,不走人,半晌也见再开口,凝向他看了会,叶明义问:“这位同志,你认识我妹妹?”
“不……不认识。”
先是一怔,随之,赵小河摇头。
“您请便,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叶明义淡淡说了句,付过打电话的钱,转身,拧着眉头出了供销社——莫名其妙!
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听起来明明挺熟悉的一个名字呀!
跟在叶明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