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人俯冲过来,镜修手无寸铁伸手抵挡,也不见他什么时候动的,身影一晃就出现在黑衣人身边,一个手刀击中了对方的要害,黑衣人连声惨叫也没发出,睁大眼不敢置信地倒地。
紫衣人从不远处疾行而来,看也不看四周赃乱的战场,紧锁着眉头,对他说:“事情不妙,辰宫那个小孩儿不见了。”
镜修微微抬眸,声音有些沉:“找。务必在谈姬见到她之前将她救过来。”
紫衣人满脸不耐,“刚刚叫你早点动手你不肯,这下不就麻烦了。”
镜修没理会他的抱怨,缓缓向前走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他说:“如果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记得什么都别管,立刻带着人撤退。”
镜修脸色愈发的沉:“我料到裴岑誉不出面必有蹊跷,只是没想到他除癸宫和辛宫之外还留有后手……”
他轻叹一声:“纵是知道,谁又能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原本就不是谈姬,而是辰宫那个女人呢……”
寐衣听见他的话停下脚步转身,皱着眉问:“他的目的原本就是燕十四?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她,反而将她留到现在?”
“因为……”
镜修望着漆黑的夜空,那边是京城的方向。“他就是要把谈姬引出来,并且当着他的面,杀了燕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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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言正带着人围着山林上去,以这个速度,不出半柱香,势必能找到宣慎慎在哪里。
前提是半柱香后她还活着的话。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随后红色的烟火绽放在夜空里,与之同时,前方传来属下的通报:“宫主,不远处发现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单言闻言一愣,随后深吸一口气,说:“继续搜!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人,除了燕十四,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退下,立刻发动所有人:“追!”
萧月笑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中宫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单言不答她的话,随即反问。
“辰宫主失了踪,我是她的副宫,自然应该在这里。”萧月笑说,“可中宫没有救辰宫主的义务。”
今夜出现在这里的人,明处有谈姬和他的禁卫,暗处有中宫的爪牙,还有许许多多隐藏在暗处的人,月兔虽然看不见,但本能察觉到附近的压迫气息,猜到今夜在此的人不在少数。
可中宫是什么时候和谈姬搅合在一起的?
那岂不是以后说不定她在做事的时候也会遇到单言?岂不是单言还有可能指使自己?
她好歹曾经也是楚国的公主,被曾经哥哥的手下使唤,这算怎么回事???
不行,如果宣慎慎还活着,一定要怂恿她找机会叛出地支,如果她和谈姬的私情很深,那自己就不要这个副宫的位子了,总之她萧月笑,绝不能受此奇耻大辱!
“中宫以前没有救辰宫主的义务,但现在有了。”
单言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好言劝她回去休息:“今夜的事情辰宫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自己找地方休息会儿,切忌不要在这里打架,明白吗?”
什么叫辰宫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中宫主,是在鄙视她们辰宫战斗力孱弱吗??
萧月笑正面拒绝了他的好意,并且向他扔了一记语言炮弹:“中宫主如果觉得辰宫没用,觉得自己可以无所不能,那不如以后便不要再差辰宫的人做事了,我们也好得份清闲。”
好像她萧月笑很喜欢过来自讨苦吃一样,如果出事的不是宣慎慎,她此时在贤王府睡得不知有多香!
这么说也正好暗示这个中宫主不要有事没事就找她们辰宫了,要给单言拿狗腿当苦力就让他自己当去吧,她就不信这个中宫主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没料到这个中宫主是真不明白她的意思。单言只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话语间过分小瞧辰宫的战斗力,才不小心让这个敏感的亡国公主有点不高兴了,于是他淡淡夸了一句:
“辰宫是本座的得力帮手,本座自然不会让尔等蒙尘。你要是愿意,就继续找辰宫主,我不会干涉你。”
这个意思,是他不仅不会让她们放假,还会多多重用她们?那岂不是单言就彻底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整天对她呼来喝去的??
萧月笑原本还不是特别沉的脸色瞬间彻底垮了下来,觉得跟中宫的疯子果然没得谈,于是立刻不顾单言真切的目光,一言不发就朝前路赶去了。
气得手都有些抖。
看这样子,是放心不下宣慎慎的安慰,要亲自去救她了。
单言心底暗叹一声,幸好她关心的对象是她的嫂子,否则纵然她的身份有太多不便,他也不会让人压在她的头上整日欺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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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诗望着四面把她们围起来的黑衣人,以及自己唯一的队友宣慎慎手里只剩半截的断剑,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断剑上血液未干,手臂上的刀口火辣辣的痛,宣慎慎逐渐放缓呼吸,以最慢的速度一点点蹲下,随后伸手捡起地上那具尸体旁的弓箭,接着再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如清水澄澈,又闪着猛兽的光泽,一眨不眨盯着四面的黑衣人,以防他们趁己不备集体对自己出手。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看来平日该练功的时候不该总是偷懒,功到用时方恨少,到真不够用的时候,是真的会要命的。
这么想着,宣慎慎开始开弓搭箭,嘴里吊儿郎当问:“都到这地步了,还没人打算告知我一声,今夜派你们在此杀我的幕后人,是谁吗?”
四下除了呼吸声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