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让他想起《傅子》中关于郭嘉的记载:“嘉少有远量……自弱冠匿名迹,密交结英隽……年二十七,辟司徒府。”
难道他梦见了属于真正的郭嘉的记忆?
好有志气的一个男青年,觉得袁绍不是明主,果断在袁绍的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辞职,然后赋闲在家,一待业就是好几年。为了近距离观察一下曹操,又争取到司徒赵温的征辟,跑去许都的司徒府中任职。
虽然没梦到后来的事,不过用脚想也能猜出来:荀彧妥协,把郭嘉举荐给曹操。
梦中那个粉红的齿痕,好像激发了郭嘉体内隐藏的邪念,他有点想在荀彧的身上留一个独家印记。还好一丝理智尚存,忍耐着没下口,咬人是不对的,他闭上眼,很快又迷迷糊糊地入睡。
大冷天,风雪夜,没有什么比躺在被窝里更舒服,如果有,那就是荀彧的怀抱,比任何名贵的香料都更好闻,比任何地方都让他安心。
正月十五,难得的晴天,长假进入倒计时。
典韦在校场上演武,将一双铁戟舞得虎虎生威。
郭嘉旁观多时,心里颇羡慕好汉的雄风。回到堂屋,也把许久没出鞘的剑握在手中,比划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杂耍把式,他天生欠缺几分力道,也不追求能够御敌,只当是健身,倒也自得其乐。
一岁多的郭奕,正处于盲目崇拜自家阿翁的年纪,小家伙拍着手,十分卖力地叫好。
郭嘉耍完一整套剑法,身上没有出汗,只是手足多了一丝热气。他收起长剑,牵着儿子的手,在府上四处闲逛,将遇到的人,遇到的物,一一指给儿子辨认识别。
身高的差距,让郭嘉不得不弯着腰,弓着背,才能不把儿子扯成随身挂件。
“这是华山白松。”
“那是黄犬。”
“……”
郭奕:“阿翁不好玩,戏伯父能、让竹子飞、飞上天。”
郭嘉默然,他腰都弯痛了,居然还被儿子嫌弃太无趣?他决定去找戏志才,看一看,究竟是什么竹子能飞上天。
西厢房内,戏志才正在收拾东西,他今晚就要搬回府。
小奕儿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戏志才会意,在箱笼里翻出一个丁字型的木头玩具,说:“这是乌角先生制作的‘飞车’,他说配合符咒使用,能飞上天,引太清之气。我拿来试了试,不念咒也能飞几丈高,轻松越过树梢和屋顶,还可以在空中旋转片刻,才掉下来。”
主要是左慈传授的咒语太羞耻,戏志才念不出口。
郭嘉:神tā • mā • de“飞车”,这不就是一支竹蜻蜓玩具嘛,只不过,是以道家印篆常用的镌刻材料、赤枣心木制作而成。这玩意儿和直升机的螺旋桨是一个原理。
小奕儿扒着戏志才的手臂,又蹦又跳:“飞!飞飞~”一不留神蹦跶得太高,失去平衡,直接吊在戏璕的胳膊上。
软乎乎的一团挂在身上,戏璕不得不放下手边的事,温和地说:“去外面飞。”他带着小奕儿来到屋外的空地上,双手一搓竹蜻蜓的杆子,竹蜻蜓倏忽间窜上青天,打着转儿游移在半空之中,悬浮好一会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