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妃一见到穆皇后,便掩着帕子哭了出来:“皇后娘娘,您要为清儿做主啊!那瑛贵人竟是妄图下毒谋害公主啊!”
穆皇后对着芳若使眼色,芳若与于秋一人一边,将琦妃架了起来,等她稍微缓解了情绪,芳若奉上一杯茶,穆皇后这才开口:“琦妹妹先别伤心,本宫听闻此事也甚为震惊,若瑛贵人当真如此狠毒,本宫自会给你们母女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来报说瑛贵人来了。
穆皇后让她进来,因琦妃是暗暗调查,期间并无被人知晓,瑛贵人平日里不算受宠,除了晨昏定省,极少有机会面见皇后,此下乍一听到皇后有召,心中还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喜滋滋地梳妆打扮一番,前来拜见。
瑛贵人刚一进殿,骤然发现了坐在一旁正恶狠狠盯着她看的琦妃,心中浮起一阵害怕,脚下一崴,差点没摔倒在地,口中不自觉说:“琦……琦妃娘娘?!”
“怎么?瑛贵人在皇后娘娘这里看见本宫,很是惊讶吗?惊讶到连规矩都不懂了吗?见到皇后娘娘不先跪拜,反而称呼本宫做什么?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瑛贵人抖着下唇,她不知道琦妃到底知道了什么,但看着眼前的场景,若说这是皇后娘娘喊来她闲话,任谁都不相信。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琦妃娘娘,不知道娘娘唤臣妾来所为何事?”瑛贵人勉强稳住了情绪,刚一开口,却见琦妃猛地起身,上前便朝着她的胸口踹了一脚,猛不丁被踹到在地,瑟瑟发抖。
“贱人,你残害公主,还以为会无人知晓吗?”
“娘娘冤枉啊!臣妾没有……”她话音还未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又硬生生挨了琦妃左右各一巴掌。
琦妃心里恨极了她,自然是往死里下手,不一会,瑛贵人的脸便红肿起来。
穆皇后不悦的出声:“琦妃,退下,本宫说过会给你一个公道。”
琦妃最终忍住了心底的怒气,坐回座位上,对穆皇后说问:“皇后娘娘,华永华院首正候在殿外,清儿与这贱人的药方都是他开的,臣妾已经问过华永,正是华永发现了瑛贵人的侍女连翘与太医院的小邓子私下换药的!”
华永与晏真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他先是拜见了穆皇后,随即将方才在琦云殿里展示过的药渣重新拿出来,摊在穆皇后眼前,再度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正是如此,微臣的药童便发现了小邓子与瑛贵人宫中的宫女换了药盅。虽说瑛贵人与……二公主的药品与剂量都一样,但宫中从未有过私换已经熬好的药盅,微臣觉得事有蹊跷,这才急急通知了琦妃娘娘,琦妃娘娘便命人赶去月瑰宫,将那剩下的药渣与半碗未喝完的药带了回来,经微臣查探,这药被人多加了一味乌桕进去,而这乌桕本身便带有毒性,不可长期使用,若长期服用,会使人精神狂躁不安……”
虽说顾佩清已被庆丰帝褫夺了公主封号,但华永是个人精,知道这事并不简单,何况顾佩清虽被贬为庶人,却未被赶出月瑰宫,吃穿用度也从未削减,大家都心知肚明庆丰帝只不过是为了封住御史的嘴巴才这么做的,华永自然还是称呼她为二公主。
晏真也从药箱里端出那被喝了一半的药,瑛贵人惨白着一张脸,还在为自己辩解:“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不知此事,臣妾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问问你的侍女便知。”穆皇后命人将候在外头的连翘带了进来,连翘早是吓得发抖,跟着跪在瑛贵人身旁,只懂得不断磕头,跟着主子重复:“奴婢冤枉。”
琦妃哼了一声,站起身拿过了晏真手里的药盅,捏着瑛贵人的下巴,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瑛贵人在琦妃眼里瞧见了疯狂的怒火,想要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她。
“瑛贵人不知道吧?其实本宫早就发现不对了,在你的药里同样加了不少的乌桕,你怕是以为这药还是寻常安神的补药,所以毫无戒心的喝下了吧?算算日子,本宫已加了六天了,今天是第七天,瑛贵人还没喝药吗?那赶紧喝了吧!”
连华清母家清贫,入宫后又不受宠,在吃穿上恐怕连顾姝涵这样的公主都不如,更别说能够日日吃上一些滋补的补药。所以这次祝贵妃指使她偷换二公主的补药,她想着不要白不要的道理,天天都将换来的补药喝了下去,可别说,那些名贵的药材喝下去,连华清确实感觉身体比之前要更好了。
琦妃自然是诓她的,但瑛贵人此时已经无法冷静思考,加上她本身就比较愚蠢,一想到顾佩清如今变得模样,心生恐惧,自然拼了命拒绝,乌黑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弄脏了她身上那套崭新的裙子——那是祝贵妃前日差人送来的,布料上乘,当时的瑛贵人还是欢天喜地的接过,摆在身上试了好久。
琦妃将那半碗药给瑛贵人灌了下去,恶狠狠的将碗摔在了她的身上,瑛贵人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污脏,伸手就往喉咙里扣,似乎想将方才的药汁给吐出来。
穆皇后知道不用再审问了,她叹了口气,让候在外头的慎刑司的嬷嬷进来,将瑛贵人与连翘捉了起来,连翘哇的大哭,额头都磕破了,她曾在慎刑司里见过喜儿的惨状,如今再见到了慎刑司的嬷嬷们,自然心生恐惧,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几个人,就往穆皇后身旁爬去,一边爬一边还说:“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奴婢人言轻微,只能听从瑛贵人她们的话啊!奴婢是被逼的啊!”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还不快按住她,免得她伤了皇后娘娘!”门口传来一阵娇喝,竟是祝贵妃,她似乎来的有些急,气息微喘,指挥着带来的嬷嬷冲上去按下连翘,并且朝着她嘴里塞了块布,阻止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