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侧妃很紧张,霍然站起,“无论如何,你伤害宇儿是事实,有话也去宗府之后再说。”
平亲王点点头,扬声道,“来人,送王妃去宗府。”
又是几个婆子冲了进来,就要过来扭楚云梨,她避开了些,肃然道,“今日世子去郡王府,是想要冒犯于我,你们送我去也行,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安宇刚成为世子,要是传出他与嫂嫂纠缠的事,对王府的名声也不好。
平亲王皱起眉,挥手让众人退下,冷笑道,“不去宗府也行,本王多的是办法。或许你可以去给你婆婆作伴,刚好她身染恶疾,你侍奉的时候不小心被染上。”
楚云梨扬眉,“父王,您这是想要封我的口?现在怕是不能,昨日世子冒犯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此事告诉了我的丫头,要是我今日没回去,王妃撺掇我和安宇苟且的事,不出明日,满京城都会知道。”
“嫁入王府以来,我凡事低调,夫君冷落我,陷害我,你们都跟瞎了一样看不见,我稍微一反抗,你们便要弄死我。”
她扫一眼紧张的萱侧妃,冷笑道,“您怎么不问问,您那好儿子为何要冒犯我?萱侧妃这么着急送我走……兴许您还不知道,这安宇……到底伤重到什么程度。兴许,再不能留下子嗣。”
萱侧妃面色煞白,她心里当然清楚儿子的病情,但却不能这么大剌剌告诉平亲王,当即否认,“你胡说,京中那么多大夫,宇儿总能治好的。”
“我昨天只是拒绝了他,可能动作过大,但安宇可是自己走出来的。”这本来就是事实,甚至他兴许为了掩盖他冒犯嫂嫂不成反倒重伤的事,会努力装作正常人无事一般出门。
“我不明白,方才母亲为何会说我重伤他。”楚云梨摊手,“说了这么多,世子伤到何种程度,王爷大概还不知,是我的做的事我认,比如我推开世子的时候,他的腰撞上了假山。但是别的,没做就是没做。”
平亲王只是听顾氏说安宇跑了一趟郡王府,受伤了回来,且让他受伤的是儿媳妇。这才找人叫了她来问,现在想来,这里头许多疑点,安宇虽然没习武,但也是个大男人,面前这姑娘嘴巴利索,但到底是个纤细柔弱的姑娘,如何能够伤得了他?
这其中,更可能是顾氏将计就计害了安宇之后,再拿儿媳妇顶罪。毕竟儿媳妇可以再娶,而且他隐约知道,安明理并不喜欢这个冲喜进门的夫人。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直接问,“宇儿的伤到底如何?”
萱侧妃面色苍白,勉强笑道,“大夫说,养养就好了。”轻描淡写。
平亲王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扬声吩咐人去请大夫,看着面前身姿笔直的姑娘,皱眉道,“若是本王发现你有一句假话,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打开门去了世子院,萱侧妃狠狠瞪一眼她,忙跟了过去。
楚云梨想了想,也跟了上去,还是原来安明理住的院子,除了里头换了主人,其实没多大变化。
正房中,平亲王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萱侧妃有些紧张,里间的安宇皱着眉,面色苍白。据说是疼得受不了,昨夜一晚上没睡,早上才喝了安神药睡了过去。
楚云梨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萱侧妃面色焦灼,几次往屏风后张望。
楚云梨的眼神落在了桌旁的烟雾袅袅上升的香炉中,走了过去,拎起茶壶倒水,却无意中打翻了茶杯,她有些慌乱的伸手去擦桌子和边上的香炉。
见状,很快就有丫鬟进来帮着收拾了茶壶茶杯,对于边上没熄的香炉只看了一眼。
萱侧妃心思不在这边,手上的帕子越搅越紧,很是焦灼。
平亲王喝了茶水后,皱眉起身,“再催一下大夫,本王去更衣。”
屋子里除了伺候的人,就剩下楚云梨和萱侧妃了。
楚云梨端起茶杯,笑着问,“父王若是知道世子病重,只怕世子之位真要换人了。侧妃着急吗?”
“要不是你,宇儿怎么会受伤?”萱侧妃的眼神有些红,恶狠狠瞪着她,“都说你是福星,我看你是灾星才对。”
楚云梨扬眉,冷笑道,“你也不过是欺软怕硬,对着我这么凶。世子之位归谁还不是父王一句话。有本事,你让他别改口了啊。”
萱侧妃满脸不屑,“你说得轻巧!”
话落,她想到什么,惊疑不定的看向楚云梨,见她面色如常,似乎只是无意中一句话,她心里越发焦灼,到底忍不住进了里间,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耳边响起的却是昨日大夫的话,“世子伤得太重,恐会子嗣艰难。”
大夫说子嗣艰难,那基本就没戏了。
如果安宇是嫡出,那兴许王爷还能有耐心等等,但他是庶出,他也只是比两个弟弟稍微出色些而已,而且,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其实很累,每天读书到半夜,他本应该是天潢贵胄,何必经受这样的苦楚?
如果他的伤真不能治好,又失了世子之位,那他这辈子,也只能碌碌无为。